“再见。”
向嘉丞按断电话,对着眼前飘落的萧索的杨树叶子,悠悠地轻叹口气。
袁一诺按断电话,工作人员推开大门,“啊哦——!”擂台周围观众的欢呼声山呼海啸般响起。
向嘉丞这天晚上始终心神不定。一个月过去,袁一诺昨天晚上还打电话,说明天就回来,但向嘉丞仍然有种不安。
中午吃饭的时候,仿青花瓷的饭碗“哗啦”一声在地上摔成几瓣。向嘉丞有些怔忡不定,刚要伸手去捡,杜大姐说:“别呀,小心点,我帮你扫走吧。”
下午给客人做大衣,深驼色厚呢的料子,向嘉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剪子下去就给裁错了。他一惊,不由一头冷汗,愣在工作台前好半天稳住心神。冷静下来把料子重新铺好,专心致志研究很久才想到补救的办法。
料子裁出来了,向嘉丞却再不敢走神,全神贯注做衣服,直到下班松出这口气。
可闹心的感觉一点没少,向嘉丞皱起眉头,忍不住给袁一诺打个电话。
袁一诺已经上场了,没接。这是很不寻常的,在这一个月里,一直都是袁一诺主动给向嘉丞打电话,而且基本在晚上九点左右。但今天袁一诺恰恰给忘了,他一门心思全是如何在擂台上如何表现——有时候,输要比赢更难。
向嘉丞一阵心慌意乱,种种不好的推想和预测在脑海里翻腾个遍。就算袁一诺去酒局,也不能不接电话呀。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手机一直开着,却不能接?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事由,向嘉丞坐都坐不住了,也只有家里人,才能让他这样牵肠挂肚无法淡定自若。他一遍又一遍地打过去,足足打了十来遍,那边有人接了,却不是袁一诺的声音:“喂,你找袁一诺吗?”
“啊,对。”向嘉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脑子里闪出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一瞬间又拼命打压下去,竭力保持冷静,问道,“请问,他在吗?”
那人迟疑了一会,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弟弟。”
“嗯。”那边只道,“他有点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哦。”向嘉丞听到袁一诺很平安,放松下来,追问道,“小赵,小赵在吗?”
“哪个小赵?”对方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贩卖药材的那个……”
“什么药材?你弄错了吧?”
向嘉丞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立刻问一句:“你这是吉林省长白山么?”
“什么长白山。”那人失笑,“我还天池呢,我这儿在S城,听清没?你没急事吧?没事我就撂了,一连打十来个我还以为着火了呢。”说完,也不等向嘉丞再问,直接按断。
向嘉丞咬着唇,来来回回想个遍,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拿起手机打给小赵。他的语气很沉稳,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喂,小赵你好。”
“啊……那啥,你找一诺吧,他去洗手间了不方便接电话。”
“嗯。”向嘉丞笑得温柔,“你们还在S城,没去长白山,买药什么的都是骗我的吧。”
“这个……这个,呵呵……”那边尴尬地胡乱应着。
“没关系,一诺都跟我说了。小赵,还得感谢你替他圆谎,你对他真够意思,这事是他不对,跟你没关系。”
“哎呀。”小赵一听这也不用瞒着了,一拍大腿,“我这人吧就不会撒谎,说两句就脸红。可袁一诺说打拳的事不能让你知道,非得把我拉着,你瞧瞧这叫什么事?”
向嘉丞清清楚楚听到“打拳”这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没继续问下去,只笑道:“一诺是怕家里人跟着担心,倒难为你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战友嘛,以前我俩都是新兵蛋子,一诺挺照顾我。”小赵说得很动情。
“嗯,他让我一会去接他,说是什么俱乐部,我把地址给忘了。他打拳没办法说话,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小赵连声答,“还是我给他介绍去的,就在成风俱乐部,展览馆那个,你顺着二环往南走……”
“谢谢了啊小赵,拿天还得请你喝酒。”
“呵呵,行,呵呵。”
向嘉丞“啪”地合上手机,他当然知道袁一诺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但奇怪的是,心头最先涌上的竟不是感动,而是愤怒,是那种没着没落、忧心忡忡、难过伤痛的愤怒。和要开成制衣店的希望相比,向嘉丞更愿意看到袁一诺好好的,平安无事的。钱少可以赚,总会攒够,可是万一袁一诺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真完了,还开个他妈的狗屁制衣店?!
向嘉丞表面温和宁定,那是三分本性七分假装,其实他骨子里激烈得要命。怒气在胸中翻腾辗转,恨不能立刻飞到袁一诺眼前,狠狠抽他俩嘴巴!
向嘉丞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冲下楼,还没到外面就听见闷雷从天边滚滚而至。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里潮湿闷热得厉害,仿佛酝酿着什么似的,似乎随时都要轰轰烈烈地爆发出来。
向嘉丞犹豫一会,转身回家取雨伞。袁一诺那个粗心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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