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湘宇拿霍春山当出气筒出了气,此时躺在床上,几日累积的疲惫一股脑袭来,没一会儿,竟昏昏的睡了。
凌晨他又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回家,崇秋不在了,有关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邵湘宇挣扎着惊醒,去浴室洗了个冷水脸。
回来后在枕边找到手机,去翻以前跟崇秋的信息记录。这几天一直这样,想联系他,可最后总是放弃,因为害怕他说……
“咦……”按开手机,邵湘宇发现崇秋六个小时前来过电话!他……要来和自己说什么?
邵湘宇心脏乱跳,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如此几分钟,才咬牙拨了回去。
崇秋脑中余音绕梁般一直重复着那少年的话——
我是他今晚的床伴……我是他今晚的床伴……我是他今晚的床伴……
他素来就是倔强脾气,此刻更是一根筋傻到底,竟把那电话里的乌龙事件完全当了真,丝毫没有怀疑!
整个人像被点住穴道一般动弹不得,慢慢的他才发觉是心脏在疼,疼得身体都没法动。崇秋缓了缓,捂着胸口爬进柜子,在里面上了锁,然后便开始委屈地抽气,哭到几乎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只缩在柜子里发抖,方才的震惊渐渐升华成决绝的悲伤……
崇秋心里想着:他可以问我,可以骂我打我,也可以强迫我跟他发生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他非但不相信我,不给我打电话,不听我的解释,还跟别人在一起……跟别人一起睡觉……跟别人做那种事情……
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变心了……
如果这样在一起,不如分开好……
比起不信任,比起冷落,“出轨”几乎一击毙命。
凌晨四点半,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崇秋一宿没睡,精神早已崩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抓着电话,等着那铃声断了,隔了三秒又再次响起,才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拿到耳边。
“……崇秋?”那边邵湘宇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沉稳,崇秋很自然地认为对方刚刚完事,才发现自己打过电话,说不定还是那少年与他说的……
邵湘宇道:“你昨晚……”
“邵湘宇……”崇秋的嗓音发颤,“我们分手吧。”
邵湘宇听了,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轻声说:“……嗯,随你吧。”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断音,邵湘宇的手垂了下来。
噩梦成了现实。
是了,我只能做伤害你的事情,把你硬生生地从一个人的世界里拉出来,给你快乐却又让你寂寞失落,引诱你同居却强上你,因为嫉妒迁怒让你生病发烧……
不管我对你怎么好,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逼迫,所以你离开我,是对的……
邵湘宇回想着崇秋的天真可爱,崇秋的灵动羞涩,崇秋的温柔顺从,崇秋的小聪明小脾气……进屋酒和圣诞节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可有关崇秋的一切一切,都开始远去了……
我本以为断了你的后路,却没想到断的是自己的。
邵湘宇双手捂着脸,指间湿透一片。
手机机械地转到屏保模式,六个小时前崇秋的来电是已接过的,却再无人留意。
早上十点,总公司来北京出差的一行人在机场候机。
霍春山担心地看着邵湘宇走进吸烟室,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一个晚上,他就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