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起一缕轻烟般闪身而出,出手成爪对着徐戕的咽喉而去,去势如电,令人毫不怀疑这一下若是抓实了,绝对能够撕裂徐戕的气管。
“令主/阿起手下留情。”天枢和楚昭大声说道。
韩起顿了顿,终究改抓为提,揪住徐戕的衣领就将其摔了出去。然后他再次掠过去,将徐戕提起来,令他老实跪在楚昭面前。
崔景深虽然很不喜欢韩起这个带坏小徒弟的犬戎人,但是接到殿下一飘一飘的求救信号,还是出声打圆场道:“其实燕归来在壶关附近有一个秘密粮仓,韩将军刚才只是为了保密才这样说的。”
比起韩起,明显崔景深在西北系官员心中的地位更高,就算才来了一天,已经和邓成等人搞好了关系。当然,这也和他卖了徐家一个面子有很大的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还动了手,似乎殿下也倾向于这个计划,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没有人再表示反对。
安靖二十二年八月一日,著名的壶关奇袭开始。后世将此战奉为冷兵器时代的十大经典战役之一,韩起作为一代名将的地位,在此战中被奠定。
在夜幕的掩映之下,一千名精锐骑兵在韩起的带领下穿上蛮人的衣服,跟着一群火牛冲如犬戎骑兵营里。
这些骑兵一边杀人,一边用犬戎话喊着:“不好了,玄武营来袭营了!”
“糟糕,勤王军真的来了?是骑兵是骑兵!”
“一定是玄武营的人!”
睡梦中惊醒的犬戎军队面对黑暗,烈火,横冲直撞的蛮牛,以及锐利地可怕的刀枪……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再说他们也无从抵抗——那些骑在马上的人在夜色里看上去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往往有人大叫着:“不要打,我们是自己人。”然后一刀砍过来。
在这种敌我难辨的情况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先下手为强,造成的结果是当晚犬戎军队阵亡的将士,超过一半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下。
好容易熬到天亮,袭击者神秘地失去了踪影。查干巴拉才收拢了人马,愤怒的想要反扑,但几乎在他的队伍刚刚集结好的时候,大楚的骑兵又出现了,拿着箭对这边一番攒射,惊魂未定的犬戎士兵根本无法展开有力的回击。
再次留下百来条犬戎人的尸体后,查干巴拉终于整顿好军队想要反扑,那群孙子居然毫不恋战的跑了!
等到晚上,查干巴拉担心被袭营,让士兵们保持警惕一夜未眠,谁知楚人也一夜未至,直到大部分士兵放松警惕的时候,楚人抓住时机再次冲了过来。
同样的事情一连上演了七日,这群忽然出现的精锐骑兵总能在犬戎士兵们最放松的时候前来袭击,导致犬戎人不得不全天都提高警惕,紧绷到极点。
睡眠不足的犬戎士兵犹如惊弓之鸟。然而很快,他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原本龟缩在城中的楚人军队也冲了出来。
前面是壶关内复仇心切的楚人,后面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精锐骑兵,查干巴拉麾下的士兵坚持到第七日,终于发生了大溃逃……
这一次,韩起并没有阻拦他们,而是任由这群逃兵留下一地尸体后,逃往泽州发向。
楚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冷兵器时代大规模作战,双方的队伍短兵相接,士兵与士兵贴身肉搏,战场仿佛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停地收割着敌我两方的生命,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胜利,但是战场上依旧留下了近七千具尸体,那种可怕的气势叫人久久不能平静。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隔着几公里远,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腐尸臭味使人难以忍受。
留下来败阵之马在向天悲嘶,乌鸦和兀鹫飞下来啄食死人的尸体,然后将肚肠拖出来悬挂在枯树枝上,隔不远有一面旗帜斜斜立在如血残阳中,晚风猎猎拂动旌旗。
壶关的城门已经打开,守军正在清理战场。犬戎人的确悍勇,许多受伤的士兵在临死前还在咆哮,或者宁愿自刎也不肯成为俘虏。
也许是天气太过炎热,加上连日行军过于劳累,策马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楚昭心头涌起一阵烦恶难当的感觉。
士兵正排着队鱼贯而入,楚昭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惶恐,这些跟随自己的士兵,他们也是父亲丈夫儿子,只要楚昭的一个决定,就能让他们生,或者让他们死。
一想到这里,楚昭半点没有掌权的兴奋感觉,一种混杂着忧虑、恐惧的感觉慢慢主导了他的心绪。
*系统公告:完成终极成长任务——敬畏生命,奖励十平米空间用以存放兑换物资。*
等楚昭回过神,就看到穿着铁甲的韩起站在他面前,沉默地递过来一壶清水。
“不追了?”按照崔景深的说法,查干巴拉是韩起他爹的心腹,他的属下中间,很可能有认识韩起的人,这个消息一旦走漏……
抑制住胃里一阵阵翻腾的感觉,楚昭一字一句说道:“这一次的犬戎兵,必须全歼。”
韩起的眼神柔和起来,他靠近楚昭,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没关系的,查干巴拉的军队都认为我们是北疆大营来的士兵,后来我让他们打出的确是玄武营的旗帜,所有要留一些人回去给也速该复命,让他以为北疆大营空虚,从而弃都城和泽州北上,这样泽州便可以夺回来了。”
楚昭看着韩起,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韩起就像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狼,被汉人捉了起来养大,渐渐驯化成为忠诚的狼犬,然后在主人的命令下转过头去撕咬自己的同族。
楚昭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对韩起好,或许正是害了他啊。如果没有楚昭这个人物的存在,韩起取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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