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哥伦比亚、秘鲁、玻利维亚。
十几年後,在弗吉尼亚海边那座猎鹰基地里,已经叫做Rene的Jimmy,知道了那里有另一个名字:银三角。
一个地区经济的振兴,有很多办法。有时,这些办法里,有些是饮鸩止渴,结果饲饱了蛀虫,养肥了毒瘤。
这就是南美。
百年以来殖民地和军政府在这些发展中国家身上留下了丑陋的痼疾,混乱,动荡与创痛,少年的Jimmy深深地看见了这点。
而在这世界另外的一些地方,那里华厦林立、灯火闪亮、人流匆匆,有一些利益,曾经或者现在,却站在这创痛之上。
Jimmy就在那时开始相信,所有的命运,都是人自己的命运。
所有的祸患与不平衡,像头顶悬挂的利剑,终究要落在人类自己的头上。
这些和後来的旅行,影响了他後来会议上的观点。
homas面前,总有很多的人。
“那几个城市是唐纳利家祖父当年打通的势力,他们家在那些地方有大量种植园,和加工厂。”有时父亲却会突然低声告诉他一些跟眼前这些高官政要无关的事情。
“──对了,那时,我还遇到一个唱歌的。”别墅里,Rene望了望窗外,忽然笑起来。
没错,那个歌手,如今也到了美国,离这里就只隔了两条街。
──和Thomas在一起的南美之行,最後一站他们到了巴西。
他们在那里呆了很多日子,Jimmy有很多时间单独外出。
慢慢回溯往事时,Jimmy会发现,也许,那个晚上,就是一切──真正的开始。
那个晚上,Jimmy忍不住离开了酒店,在这个城市迷人的夜色里游荡,身边只跟著Thomas一个手下。
他们就在街边吃了烤肉,经过小路口时,深沈的夜色里传来一阵歌声。
那歌声,让少年的Jimmy全身一颤。
他沿著那小巷,小心地走过去,来到了一间亮著灯火的屋子里。
眼前是跟他平时所熟悉的完全不同的风格:房间很大,色彩浓烈,远处有座十字架。
周围有无数老人、年轻人在听歌。
他看见昏暗的灯火在周围的家具上留下憧憧阴影。
人们看见了他,但是没有人跟他说话。
Jimmy小心地向前走去。
唱歌的是个女子,很年轻,跟他年纪差不多,有大大的黑眼睛,长长的头发。
他吃惊地注视著那个女孩子。
陌生的国度,一个动人的歌者。
女孩儿也看见了他,没有停下来。
Jimmy经常跟母亲去剧院听歌曲,听得很多。他自己也喜欢那些地方,喜欢那耀眼的光芒,喜欢那凄厉又婉转,浓豔又华丽的哀伤。但是,直到那一天,在那个深巷里听见那吉他和歌声,她一张口,他一听到那歌声就心碎了。
他像发现另一个世界一般,注视著这样的音乐和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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