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喷吐着烟雾,分不清男女。
再往远一点,从那亮着一盏霓虹的小路口进去,一墙之隔,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里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
虚伪的灯光疯狂地闪烁,给支离破碎的世界,披上华丽奢靡的外衣,也打在人们疯狂纠缠扭动的身体上。
大功率音箱里劲爆的节奏轰鸣而出,一下子让刚走进去的人肾上腺素激增,心就要跳出喉咙。
中间,人们拥挤着挥汗如雨,头顶的汗水蒸腾起来,升起白色的热气;皮装、金属扣、半透装下赤裸的部位,在闪烁的灯光下泛起欲望的光泽;那是酒精和大麻的世界,欲望的泥沼。
街道上,依然一片寂静。
车里,Rene戴着只圆边帽,披着Anton给找来的一件灰色风衣,一言不发,靠在座位上。从警署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难看。
“哎。”Anton手伸过去,摸摸他的肩膀。
“没事。”Rene含混地说,摇摇头,揉了揉脸,强打起精神继续看向眼前的街道。
几个从俱乐部出来的醉客摇摆着经过灯下的几个人,跟她们--或者是他们,嬉笑了几句离开,经过车时望地上吐了口痰,又引来一阵放荡的狂笑。
车里的两个人默默地看着。
Anton随即看向远处的霓虹,灯光是虚伪的东西,它给世界带来繁华的假象,掩盖起罪恶,又或者,给寒夜的孤独旅者,带来虚假的希望--他默默地想。
Rene也看着那团朦胧的霓虹,他能想象出今夜那堵墙后的情景。
近处,街灯下聚集起着大团飞舞的蚊蝇。
他瞄向那团蚊蝇,灯火的温暖,真像感情的冲动,叫人飞蛾扑火;却总是忘记那诱人的温暖下,是致命的陷阱。
“2组紧急情况!”忽然对讲里传来刺耳的叫声,模糊间能听见背景里的呼救声。
伴随着一只咖啡纸杯从窗口准确地丢进垃圾桶,Anton哐当带上车门,刹车和胶皮轮子在夜色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车顷刻间调了个头,向俱乐部后门驶去。
“有人受伤请求支援--”对讲里的声音被两声短促地枪响打断了,眨眼间,又有两声枪响从对讲和车外一起传来,震动了车身。
车直奔枪响的方向。
那是街后一个暗黑的拐角,远远地两人看见了几个晃动的人影。
模糊中,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气息奄奄,墙壁上隐约涂着猩红的血迹。
最近的2组三个警察中有一个受了伤,一个试图正把受伤的同伴拉开,另一个枪口指向中间那人。
但那人竟似乎毫不在意,夜色里,长刀寒意一闪,再次刺向对面地上刚刚爬起的一个男孩。
警察果断举起枪,刹那间,眼前白光一晃,那刀远远刺来,挑中了警察的枪,枪在空中飞快地转了两圈,旋转着飞出,砸向另一边的警察。
“放开他!”Anton不等车停稳,已经乘机冲上去,一把拉开了地上那个男孩,对方刀眨眼已经转回,Anton急忙闪身,同时推远那男孩,那刀贴着胳膊和手背唰地飞过。
第1组和第3组这时也赶了过来,Rene也跟着下了车,认出是刚才警署里说笑的那几个警察。
“别动!”周围警察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