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太很谦虚,思想觉悟很高:“小烬也没什么可讲的,他的成绩都来自老师们的教导。学习嘛,本来就是学生份内的事,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并不值得骄傲。”
喔喔!校长连连点头,带领着目光灼灼的众人,跟信徒似的。
老太太益发有面子:“等他下次打电话回来,我跟他提一提。”
演讲?陈一慧女士口气生硬,青山绿水原住民也没把她陶冶出半点温柔婉约的性情来,在电话刺啦刺啦的杂音里,硬梆梆甩出来两个字:“不去。”
陈烬把电话接过来,背转身,低声问:“姥姥,我哥呢,他在吗?”
又是许经泽!还有完没完了?!当我是死人呢?!陈一慧女士盯着儿子的背影,俩眼噼噼啪啪冒着电火花。
陈一慧女士在G省天水山深处的一所破小学里当志愿者老师己经好几年了,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带着文具书本,给孩子们上上课,教他们跳舞。
这回把陈烬带来,纯是一种惩罚措施。
孩子都是有叛逆期的,平时越乖顺,有可能会反弹的越厉害。这倒没什么,可陈女士一直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这叛逆期从小学开始,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结束?!甚至变体加利愈演愈烈。
尤其是最近,他这所做所为简直疯狂的令人发指!
当陈烬扒窗逃逸,失踪了一夜一天才出现的时候,陈妈妈真想抄起桌上的花瓶,把自己儿子脑袋劈开,看看到底里面都是些什么花样?
“你去哪了?”
陈烬一向实话实说:“找我哥。”
陈一慧女士迸青筋,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你又找他干嘛?!!”
陈烬声音很平很稳的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他了。”
那一瞬间,陈妈妈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她看着儿子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头长毛象:“陈烬,你再说一遍?”
陈状元回望着妈妈,眼神不动不移,重复:“我想他了。”
所以说啊,孩子这东西,这辈子就只能养一个,那真的是够够够够的了。
陈一慧女士独自在客厅枯坐到天亮,随便弄了两片面包抹了点辣椒酱摆上桌当早餐,然后去敲儿子房门:“陈烬,收拾两件衣服跟我去G省。”
陈烬也没怎么睡,过来把房门打开,眼神黯淡。陈妈妈盯着他,益发不顺心,想想又添了一句:“只带衣服和书,手机电脑还有钱全部不要带。”
于是,这又是一场有预谋的变相的圈禁。
那地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弯弯绕绕半山腰上一个小破村,大约只有百十户人家,远远看去净是些破房烂瓦,就这规模还算山里比较大的村了。学校里幼儿班加小学一共二十几个孩子,由村长兼任老师,语文数学一起教,全村就他一个人能说点塑料普通话,别人一张嘴,都跟讲外语似的。
小村子封闭的厉害,没有当地人领着连山都走不出去。
陈烬脑子聪明,但是讲课不行,他那思维的敏捷程度,别人可跟不上趟。而且他这人本来就少言寡言的,跟同龄人交流都成问题,更别说成天在孩子群里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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