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品的人放下样品下到船舱底下,不一会儿工夫,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盖着红色的绸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物品。
张三走到第一个托盘前指着托盘说道:“郑将军请看,这是一面镜子。”说着伸手将托盘上的绸布掀开,一面将人照的纤毫毕现的镜子出现在郑芝龙眼前。
镜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晃的郑芝龙有点睁不开眼睛。他可不是没有见识之人,他家的后宅里可有好几面这样的银镜,都是从西夷手里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
这张三让自己看这样的镜子是什么意思,郑芝龙常在海上漂泊,并不知道大明已经出现了与西方相媲美的银镜。这主要是张三担心镜子投放市场太多,会影响价格。所以每年的销售额都是固定的,在张家口的秋交会上一次性拍卖下一年的经销权。
镜子被有钱人家买走之后就会深藏在后宅之中,寻常人如何得见。
张三不待郑芝龙有所反应,又掀开第二个托盘的红绸,里面是一套玻璃茶具,一个玻璃茶壶配着四个杯子。
紧接着又掀开第三个托盘上的红绸,里面是一套玻璃酒具,同样是一个酒壶配四个酒杯。
“郑将军觉得我这琉璃器如何?”
“大人这玻璃镜子是从哪里购得,如此器物定然价值不菲,大人可否告知卖家在哪里?”
“张某就是卖家,这琉璃器就是我希望营所产,已经在大明销售了很长时间,只是琉璃器工艺复杂,产量有限,每年能够成型的器物并不多,可以说是每一件器物都价比黄金。郑将军若是有意购买,可与商业司洽谈合作事宜。”
郑芝龙是典型的商人思维,发现好的商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站起身来对张三拱手道:“其他商品不谈,这琉璃器有多少郑某要多少。”
“郑将军稍安勿躁,既然在你面前将样品亮出来,就是希望与郑将军展开合作,我知郑将军前来天津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张某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大人请讲!郑某洗耳恭听。”
“冒昧问一句,郑将军所长是什么?”
“郑某一生别无所长,唯独这跑海还算颇有心得,在大明海域郑某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
“郑将军所言不虚,料罗湾一战奠定了将军大明近海霸主的地位,将军为何不去施展自身所长,偏偏以自己的短处受制于人。”
“大人此言何意?”郑芝龙听出了张三的弦外之音。
“将军担心自己与西夷交易的货源被那些人掐断,可是将军何不去想想,如果将军将海路封锁,他们的货物如何出的了港,一旦那些人的货物出不了港口,就只能在大明内部消化,大明内部的丝绸市场已经趋于饱和,这么大量的丝绸势必会冲击大明原有的市场份额,那些人要想将丝绸脱手,就只能低价出手。剩下的事还用张某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