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娘娘要防范的,另有其人。”
“此话怎讲?”
“今日娘娘让我悄然跟去,看看皇上的态度。奴婢亲眼所见,皇上对慕容雪十分冷漠,慕容雪苦求无果之后,便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她说,你不是因为先帝,而是因为她,对么?”
“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雪的意思是,皇上不肯将文昌公主还给赵真娘,是因为她。这个她是谁,慕容雪未说,但显然皇上知道她所指是谁,当即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奴婢不敢多待,急忙避开了。”
“她?哪个她?”玉娉婷拧起眉头,突然脸色一变,“乔太妃?”
关氏讷讷道:“奴婢不敢妄猜。”
不是她又会有谁?玉娉婷心里如狂澜呼啸,刹那间所有的疑惑好似都迎刃而解了。
为何乔雪漪一力主张让自己嫁给耶律彦,为何她在耶律彦登基的路上不遗余力地支持,为自己出谋划策,为何耶律彦登基之后,不近女色,为何在世人面前演戏深爱慕容雪,其实却对她不闻不问。
原来都是为了掩盖这样的一份不伦之恋。
自然,文昌公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还给赵真娘,否则去鸿恩寺的人,便是乔雪漪,自此他再也不能随意地和乔雪漪在后宫暗度陈仓。
想到这些,玉娉婷愤怒得几乎发狂,自己被骗得真苦。连慕容雪都窥破了其中隐情,而自己却一直都被乔雪漪骗到现在,枉自己还对她敬重有加,感谢她让自己当上了皇后。而耶律彦借助慕容雪这块招牌,更是在世人面前扮演了一个重情重义的仁厚明君。
两人真是打了一对好算盘。
心里的嫉恨之火烧得玉娉婷理智全无,厉声吩咐关氏:“去嘉怡宫。”
关氏急忙道:“娘娘千万不可挑破此事。事关皇家颜面,若是被捅开了,不仅从此得罪了皇上,连娘娘也颜面无存。”
“我自然不会那么傻。”玉娉婷咬牙道,“但我也不会任由他们如此过分。”
关氏忐忑不安问道:“那娘娘打算如何?”
“我自有主张。”
玉娉婷带着关氏、流云、弯月和刘熙等人到了嘉怡宫。
乔雪漪见她到来,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赵真娘没事吧。”
“原来太妃也知道了。”玉娉婷忍着心里的嫉恨和愤怒,努力让自己的神色显得一如往常,对乔雪漪道,“她没事。跳入湖中之后,刚好德妃路过,亲自救了她。”
“德妃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玉娉婷道:“赵真娘虽然被救了过来,却继续寻死觅活,哭闹不休,非要见公主一面。本宫想,明日她们便要去鸿恩寺了,从此和公主再无相见之日,便答应她带公主去静心宫,叫她母女见上最后一面。”
乔雪漪虽然心里不大愿意,但想一想,毕竟文昌公主是赵真娘所生,自己夺了她女儿,心里也多少有些愧疚,便让乳母张氏抱了公主过来,随着玉娉婷离开了嘉怡宫。
小公主在乳母怀里,还扭头对着乔雪漪挥了挥小手,十分可爱乖巧。
乔雪漪心里柔软安静,这若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和他生的孩子。
她突然间心里一酸,微微叹了口气,来生吧。
公主一走,宫里便格外安静,乔雪漪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便拿了一本佛经歪在榻上慢慢诵读。不多时,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放下佛经,心里又想起了他。自从老皇帝驾崩之后,她终于可以随时随地地想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即便做梦都要警醒着,生怕梦里叫出他的名字。
耶律彦放下手中的奏章,问秦树道:“懿德宫情况如何?”
“回禀皇上,太医已经去了,德妃娘娘并无大碍。”
耶律彦起身朝着懿德宫的方向走去,秦树松了口气,心道皇上您得了信儿一早就去便是,何苦硬生生苦熬到现在,不是自虐么?
自慕容雪回宫后,耶律彦这还是第一次前往懿德宫。登基之时,其实他已经认为她不在人世,但心里却还想着一定要给她挑一处宫室,哪怕空上一辈子。
当时朝臣和玉娉婷都极力反对为一个死人修缮宫室,但他一意孤行,将这里按照她喜欢的样子修缮一新。一来,懿德宫离乾明宫很近,只隔着一道宫墙,二来,这里种着许多梅花,他记得她喜欢梅花,当年在潜邸,她一直盼着梅馆的花开,和自己煮酒赏梅。
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他一面欣喜若狂,一面痛恨气愤。度日如年地数着她进京的日子,生怕路上有一点闪失。当她平安入京,他如释重负,却又生了近乡情怯般的犹豫,怕和她见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
可惜,还是弄得如此之僵。
刚刚走到宫门外,只见太监六安疾步过来,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有急事求见。”
耶律彦停住步子,看了看懿德宫的宫墙,转身便又回了御书房。
玉娉婷一见他便跪了下来,神色哀婉道:“臣妾向皇上请罪。”
耶律彦道:“皇后起来说罢,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