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夏兆柏笑了起来,拉过我,摇头叹说:“也就是你才敢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要给你面子,不是伤了你里子吗?”我戏谑地说。
夏兆柏含笑点头,吻了吻我的脸颊,说:“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走吧,伟大的夏先生,多少员工嗷嗷待哺等着你呢。”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对王助理点头说:“再见,不送了。”
王助理欠欠身,说:“再见,简少。”
“等等,”我拉住夏兆柏,看着他的眼睛说:“兆柏,昨天晚上我们讨论过的问题……”
夏兆柏登时沉下脸,半响才无奈地吁出一口长气,摸摸我的头,郑重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笑了起来,说:“谢谢。”
夏兆柏摇头叹了口气,亲亲我的额头,爱宠地说:“真拿你没办法。”
一个礼拜后,我接到陈成涵的电话,语气一扫之前的颓丧,又开始透着意气风发的飞扬意味。他询问了我的近况,避开一切敏感话题,只是与我话了家常。坦白说,我也愿意与陈三少这样如好友一般交往,毕竟与他共同话题很多,彼此也很谈得来。
又过了十日左右,报纸电视开始长篇报道夏氏注资陈氏“世纪明珠”改造工程的新闻,称这场合作是一次“双赢”行为,我看过后了然一笑,这个夏兆柏,真是不占点便宜誓不罢休,想必“世纪明珠”这块大蛋糕,他也获益不少。这样也好,看起来一切都在利益驱动下运作,对夏氏董事局和他的员工,也交代得过去。
财经杂志上刊登夏兆柏与陈成涵握手言笑的大幅照片,两人俱是风采绝佳,彼此相谈甚欢,倒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不愉快来。我在报刊亭见了,心里一动,掏钱将那本杂志买下,回家后仔细看这两人容颜。若在以前,我自然倾向欣赏陈成涵这类美男子,英俊得令人无法侧目,一举一动之间极为讲究,尽显出教养良好,进退得当。夏兆柏这一类型可挑的毛病太多,眉毛太粗,线条太硬,眼神太厉,鼻翼太厚,嘴巴太大,胡子,好像也太扎人。我微笑了起来,手指情不自禁摸上他的脸,真是不知道夸他哪里长得好,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顺眼了许多?
我正自顾自看着,却被一人从后面抢了去,我吓了一跳,正见到照片中的主人公冷着脸看我,恨恨地问:“我比那个小白脸帅多了,是不是?”
我哑然失笑,说:“夏总裁,陈三少长得像东南亚人,皮肤不白啊。”
“那他就是不白的小白脸。”夏兆柏断然说:“反正我比他像男人。”
“是啊,邋里邋遢的男人。”我故意逗他,说:“你看你的领带,根本不配那套西服的颜色,你已经长得够严肃了,还弄一身黑,想演无间道还是纵横四海?还有啊,领带夹的位置不对,大家都知道那个是贵东西,可这么别法,不是为了显富吗……”
夏兆柏脸色越来越黑,一把扔下那本杂志,怒道:“你反正看那个小白脸比较顺眼啦。”
实在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夏总裁也会爆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我忍笑说:“是吗?我刚刚其实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这么多毛病,可我就是觉得你比陈三少顺眼呢?”
夏兆柏眼睛一亮,粘过来抱着我说:“真的?不骗我?”
“假的。”我没好气地说:“你刚刚产生幻听。”
“真的真的,”夏兆柏化身幼稚小朋友,亲来亲去,嗅来嗅去,笑嘻嘻的说:“我都听到了。”
“那你还问?”我笑出声来,推开他说:“得了,去洗手,今晚有你喜欢吃的菜。”
“你做的?”
我含笑看他,点头说:“我做的。”
第67章
世纪明珠的工程如火如荼地展开,各方面反馈都不错,似乎工程进展也分外顺利。具体内情如何我并不知晓,但夏氏注资以来,陈氏股份一路看涨,颇有咸鱼翻身的架势。陈成涵打来的电话,语气也恢复早先亲切从容,那意气风发的陈三公子仿佛又回来了。我心里欣慰异常,无论如何,能够让一个优秀的年轻人避免被拖垮毁灭,这都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而且我看人眼光还在,陈成涵绝非池中之物,没出意外的话,陈氏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句话我不仅仅想,还直接说了出来。听到我的祝愿,陈成涵在电话那端长时间沉默了,过了大概五分钟,我以为他挂线了或者走开,却听见他语气艰涩地说:“简简,谢谢,还有,对不起。”
“第一句我接受,”我微笑着说:“因为我笨拙地恭维了你这么久,但第二句,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除非,你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候欠了我的钱?”
陈成涵没有笑,呼吸却有些急促,断续地说:“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我甚至,不敢问你,为我做了什么,以及,为了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等等,”我打断了他,笑着说:“停止这种自怨自艾,你让我想起一个世纪前要靠嗅盐过活的女士了。”
他似乎强笑了一下,随即又问:“简简,我该怎么办?我原本打算站在远处祝福你就好,但现在,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好的决定。”
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想了想,认真地对他说:“Simon,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还记得你那天要我答应的那句话吗?”
“记得。”他哑声说。
“我可以跟你复述一遍,到目前为止,我的每个决定,都是出于自己本身的意愿,都没有屈从任何的强迫和软弱。”我微笑起来,温言说:“这样,你放心了吗?”
电话那端又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他似乎有些轻快的声调:“是这样啊,那就好。”他停顿了一下,问:“夏先生跟你,你们俩,幸福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想了想,说:“但毫无疑问的是,兆柏给了我另一个可能性,你知道,我其实不是很善于开拓可能性的人。”我笑了起来,说:“而这种可能性,也许是契合我内在需求,或者被我长期否认的。现在,我又看到它的存在,很新奇,很,美好,我想,我愿意去尝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