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光喝果汁养伤吧。
曲宁一听是这个理,一脸认真的对路以南说道:“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做。”路以南瞅着曲宁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背后寒毛一时间全炸起来了。
“你就熬个玉米粥吧,再弄个西红柿蛋汤。”路以南特意挑了两个最简单易做的。曲宁歪着头看了看他,随即点了点头,开始点火,再然后就是路以南开始教导曲宁如何生活做饭了。
其实路以南根本不想吃什么东西,就连那碗柠檬水也是勉强喝下去的。伤口太大,失血太多,加上发炎发烧,浑身上下疼的难受,头一阵阵的晕眩,还有些微微的发冷,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身上竟一个劲的冒着冷汗。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昏倒,然后一觉醒来,伤口全好,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只能尽量保持清醒,试图就这样熬过最危险的几天。
路以南看着曲宁笨手笨脚的点着了火,在炉灶那里咳咳咳的吹了半天才算把火升起来,不由得默默的摇了摇头。自己以前真不该大包大揽的,弄得这小子什么都不会。这次伤好后,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行。
看着炉灶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曲宁心中一阵兴奋,笑着道:“路哥,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能做好饭了。”等了片刻,发现身后没有一点回应。扭头一看,对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脸上绯红一片,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曲宁心中猛的一惊,不会又昏过去了吧,刚刚还跟我说话呢。慢慢走上前,手试探着朝前伸着。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缓缓伸手摸上了那烧的通红脸颊。
“做什么呢?”路以南睁开眼睛瞪着曲宁这个有前科的家伙。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黑亮有神的眼睛因为发烧看起来湿漉漉水润润的,凭空添了几分少有的稚气。唇边呼出的热气一点点的挠着曲宁的手心,麻麻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戳到心尖。
“没什么,我以为你睡着了,过来看看。”曲宁脸上一派的镇定,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只是耳尖有一抹深红。
从熬粥到切菜,打蛋花,在路以南的指挥下曲宁竟然也做的像模像样了,看着他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路以南犹豫了一下,这小子第一次做饭,这味道……
“我尝过了,放心吧,做的没你好吃,但是也能入口。”曲宁仿佛看出了路以南的心思,不怎么在意的解释着。
在曲宁殷殷期待的眼神中,路以南终于尝了一口。嗯,这味道确实算不上好,粥不够黏稠,粮食的香味也没怎么熬出来,蛋也打的不够碎,西红柿还有成块的,不过可以吃了。
喝了半碗汤,几勺粥后,路以南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了。曲宁将勺子收了回去,就着路以南剩下的粥碗吃了起来,好像那是他新盛出来的饭一样。路以南惊呆了,他愣愣的指着曲宁,“你,你什么时候换人了,你到底是谁?”
“什么我是谁,我就是我,不准浪费粮食不是你说的么。”曲宁吃的十分自然,看到路以南那颤巍巍的伸的高高的手指,皱着眉将他的手重新摆到床上“你的手和肩膀都受伤了,没事别乱动,好好歇着。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的饭食呢,就这样隔着,没多久就该扔了,未免可惜了些。”没几下功夫,碗里的粥已经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汤也喝的一干二净。
“小黑它们呢,昨天我记得它们好像是一起跟着进门了,这会怎么不见了?”路以南一直庆幸着,如果昨天那三只小家伙没回来,自己和曲宁说不定就要交待在那里了。对那几只小家伙,路以南是十分感激的,他还想着等伤养好了,给那三只专门搭建一个舒适的狗窝,每天让他们睡在羊圈边,实在是委屈了点。
曲宁心中突然涌出来一股委屈的感觉,揉了揉鼻子,低声道:“它们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野狗群叫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走了啊……”路以南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看着曲宁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扯出了一抹他认为很安慰人心,其实非常扭曲的笑容“走了就走了,它们本来就是自由的,只不过被咱们捡回来养了一阵子。”
曲宁没好意思拆穿他那张虚假至极的笑脸,默默的洗好饭筷,放回灶台上。
路以南撑了这么久,也没多少精神了,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一会儿醒,一会儿又睡过去,他的眼前好像有无数的光圈在晃荡,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曲宁正在那里给路以南擦汗呢,擦着擦着就听到他开始说起胡话来了。一会儿拉着他喊‘爸’,一会儿又亲亲热热的喊他妈,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妈,我想你了。”“爸,你以后少喝点酒……”
路以南的这些胡话大部分都很怪异,听起来不知是哪里的地方话,曲宁听的迷迷糊糊的,一边给他擦着汗,一边担心对方这样会不会烧成傻子。正发愁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熟悉的狗叫,还伴着狗爪子抓门的声音。曲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趴上墙头朝外看去,就见小黑他们在门前又抓又叫的,看到曲宁的脸,十分欢乐的跑到墙边,两只爪子朝前一扑,就想去舔自己的主人,可惜那墙太高,扑了半天也没扑到曲宁一根毛。
小黑他们回来了,曲宁差点没高兴哭了。慌忙给那几只小家伙开门,几只小家伙刚一进门,就扑到曲宁身上,在自家主人胸前搁下了几株看起来十分平常的野草。曲宁不解的掂着这几株野草,扔到一边去。就见小黑它们又颠颠的叼了过来,还汪汪的冲着曲宁叫了几声。
“这是什么?”曲宁纳闷的看着小黑它们,可惜他不通狗语。在语言不通的交流中,小黑它们费了不知多少力气,多少叫声,终于使得曲宁明白,这草给路以南治伤用的。
只是这是外敷还是内服呢?是要用根,还是茎叶呢?曲宁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草株。一人三狗互相对望着,小黑它们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不用自己带回来的药草,而曲宁则愁的眉头紧锁。路以南现在绝对需要药物治疗,只靠着自己的身体硬撑根本撑不过去。这东西应该是野狗它们治伤用的,人能用么?该怎么用?
小黑它们在下面叫了半天,曲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人,一狠心,将那些药草切碎,生嚼了一根下去,又拿了剩下的涂在自己的伤口上。既然不知道怎么用,就让我先试试药吧,有效就给他用,有毒也是我先试。
药草的味道十分古怪,除去大部分野草中的涩味,土腥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凉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喉间的那股持续了一夜的灼热感在药草咽下去的那刻,好像一下子就好了一些。曲宁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他的手激动的颤了起来。这药草好像很好用,但是现在还不能给路以南喂药,还要再等等,很多毒是要过一阵子才发作的。
一直等到天黑,曲宁想像中的疼痛或者发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而他腿上敷着药草的伤口也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曲宁已经肯定这药草是内服的了,细心的将这些药草捣成糊状,装到一个碗里,端到路以南身边,轻轻拍着对方“路哥,醒醒,别睡了,醒醒。”
路以南这会烧的迷迷糊糊,听到曲宁喊他,闭着眼睛喃喃道:“我醒了,醒了。”
曲宁等了半天,路以南也没个动静。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子一下就想到了以前看的那些艳情小说了,那些口对口哺食的描写一下就窜入他的脑中。看着对方那有些发裂的嘴唇,曲宁竟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第三十章
一块蘸了水的布巾在那干裂的唇上慢慢擦过,有了上次喂椰汁的经验。曲宁每次在路以南吃东西前,都要对方先把嘴唇润湿,因为嘴唇太干,动作略微大些就会撕裂。
含着一口草药糊,轻轻的贴上那还泛着水光的唇瓣,舌尖灵巧的顶开对方的牙齿,将那口药推入,深深的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