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乌云遮了月光, 昏暗更甚。
红粉楼莺声燕语渐渐低没在这片旖旎夜色, 更夫提着柝自空无一人的巷子走过, 敲一记报了子时, 行过这片还不忘嗅了嗅空气里的香粉味, 就瞥见从燕雀楼出来一跟着两名随从的年轻公子哥儿。
只瞧了一眼,便转了过去,自是认出人的, 探花郎从京城回来的阵仗可是隆重, 整江城的恐没有不知晓的。自古才子爱风流, 就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回去, 闲碎嘀咕了一句萧府的门风严。
而从燕雀楼出来的萧若棠候在门口, 却等来苦着脸的随从“怎么回事?”
“回公子, 马车,马车不见了。”
萧若棠席间被灌了不少酒, 此时又方从**窟出来, 听是马车不见顿时皱了眉头,费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 “罢了, 不用找了, 估摸明个钱隋那小子醒了酒会让人送回来。”也不是他头一回了。
“那公子您”
“一段路,走回去就是了。”萧若棠掩下不虞,也懒得费那折腾。
从天香街到萧府却是只有一炷香的路程, 此时月亮露了脸儿,落下一片清凌凌银辉,萧若棠漫步,因这夜景颇是好了心情,望月有感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两名跟了其后的随从挤眉对视了眼,这两句可是听明白了,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公子,燕雀楼的愫儿姑娘比作这皓月如何?”
萧若棠收回目光,觑了一眼那笑意猥琐的随从,想到方才脑海里浮现的妙人儿,当即嗤道“庸脂俗粉,怎可作比。”
随从讶然,燕雀楼是江城最有名的花楼,里面的姑娘自是最好的,而花牌愫儿姑娘更是才情兼备,多少人求之不得,到了公子口里竟成了庸脂俗粉
倒是另一名跟着萧若棠去京城的了解主子“愫儿姑娘比起那位还真是差了远去,那位在花丛中作画,就跟花仙子似的。”
“仙子”
萧若棠叫他提起也不由忆起在沈府的一幕,然随后而来的记忆就不太美妙,落了一层阴翳,在沈家所受耻辱毕生难忘,他日必定奉还!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寒嗖嗖的。”最先说话的那随从不由环视昏暗四周,总觉得被什么给盯着似的。
“瞅你那怂样,走个夜路就怕成这样,哈哈哈——什么人!”那正笑着的随从按住后脑,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火辣辣的疼。
空荡无人的巷子阴暗处,渐渐走出一道颀长身影,手里掂着一颗小石子,正是方才袭击人的暗器。
萧若棠警惕地绷直了身子“是你。”而后不自觉凝向了与他一道出现的瘦小侍从,因为月光正对的缘故,一张殊丽面庞展露无遗,骤是缩了瞳孔“娇娘”
封晏不动声色挡开了目光,复沉沉看向“萧公子还是这么喜欢走巷子边儿。”已是为那一声娇娘动怒。
萧若棠一下听出深意,联系在京城时额头青筋骤然暴突“是你让人做的?!”害他在客栈里整整憋了两月,但凡出门俱是提心吊胆,一想到那日子就憋屈极!
“比不得自己动手来得舒快。”封晏活动活动手腕,嘴角笑意冷冽“萧公子该是长些记性的好。别惦念不该想的!”
沈如意亦是不喜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借着封晏高大身影掩去身形,余光里瞥见萧若棠身后随从的反应,隐隐觉得不妥。
“上。”封晏如与她心意相通般抓紧喝道。
萧若棠被他气势所骇,退了一步,便见周遭又冒出好几个黑影,已是呈围困之势,后背是墙无路可退。
“封晏,这里是江城,不是你能随便胡来的地方。”萧若棠稍显狼狈,黑沉着脸怒道。
封晏冷笑,不予置评。七八名铁营卫径直上前,轻松制服了护上前来的随从。萧若棠被逼得步步后退,正是要被擒拿之际,一声尖锐哨音划破夜空,前者手执银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纷沓而至。
沈如意蓦地攥紧了封晏的衣裳,紧张看向突然冒出的数十名手持长矛的官兵,身上赫然是萧府的标识。而萧若棠趁机脱身,站在了封晏的对立面,时局却是颠倒了过来,不由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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