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房那一株珊瑚冬青缀着一串串红色果实,甚是喜庆, 与房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大夫, 娇娘的身子如何?”封晏沉凝着脸, 从床榻上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女子移向大夫, 声音里不乏透了一丝紧张。
大夫教他这般看着饶是压力, 连忙道“恭喜二公子,您夫人是喜脉, 不过近日情绪起伏过大, 又劳累所致, 有些体虚, 稍稍调养就没事。”
“喜喜脉?”封晏正想着若是娇娘有点闪失, 定不放过那惹事的,却没料到听到这消息, 霎时怔住,惯是冷清自持的人停顿片刻不自主地露了憨傻笑容, 恰好对上悠悠转醒的沈如意, “娇娘,我我要作爹了。”
沈如意在错愕过后, 同样涌起欣喜, 又算了算日子, 月事推迟了一月半,因为原主身子的缘故,便也没在意, 却没想到竟是有了,又急急问道“那怎会昏过去,腹中孩子可有事?”
“二少奶奶且放心,只是一时的体虚罢了,往后注意些就无碍。”大夫笑呵呵道。
沈如意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想了想确实发现比往常要嗜睡些,不像寻常个怀了难受吐的,这么一想又有些自责,因着她的粗心大意不定吃了什么苦。
“莫怪自个,是我大意,该是我头个发现,却教小家伙先一步提醒,是我失职。”封晏坐在床沿半揽着她入怀,吻了吻她发顶,抑着内心激荡,却也是发现她较之前敏感许多的心思,耐心安抚。
沈如意被他那形容逗笑,不由嗔道“他还那么小呢,哪会提醒。”心中亦是柔软得很,孕育生命的喜悦蔓延,那是从前不敢想的事,却是嫁给封晏后隐隐期盼的,如今心想事成,在封晏的安抚下彻底展了笑颜。
刘氏在旁又询问了大夫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命两个丫鬟仔细谨记,后着人去给老夫人和老爷报喜讯。便留给小两口说话的空间,同大夫一道出了屋子。
“母亲,沈弟妹可有事?”封墨台紧张地迎上来问。
“你弟妹有喜了,万幸你拉住了你媳妇,要是有个闪失,哪个都担不起。”刘氏拧眉沉声道“不过封家确实留不得她了,你写了休书,就送她出府罢。”
封墨台怔怔,像是没从那消息中缓过神来,直到刘氏唤了他两三声后才呐呐应是,像是失了魂一般走了出去。
刘氏站在原地看,又回头望向了里头阖下的帘子处,隐绰绰地传出呢喃软语,敛下眸子,带着人离开。
不多时,沈如意有孕这桩就传遍了府里,老夫人激动地亲自让人扶着来探看,又给苑儿里挑了几个能干的婆子侍候,大有要把沈如意捧上天的架势,不过也差不离,总之是宝贝没跑了。阖府宠着一个,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星星那都是要给满足了的。
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封父也特意命人送了人参雪莲等好物,给沈如意滋补身子用,见了封晏也多了笑容,一是为了他肯上进参加春闱,二就是这桩,可谓是双喜临门。其实在秋弥过后,也隐隐透出看重封晏的意图来,不过是后者表现冷淡,也就不了了之。
然明眼的,如封墨台自是察觉,原本就定了秋弥之后回边关,在收到战报后匆匆辞别连夜离开。
属于他的是广袤的战场,那是他积累功勋的地方,凯旋归朝等待他的自是锦绣前程。而他亦隐隐有一种感觉,待他归去,那人只怕再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令人漠视的封家二公子了。
沈如意被强制在床上歇了三天,封晏端了三天的汤水,喝的沈如意觉得自个大概快成了水缸子了,便抗拒不想喝“我已经晓得那滋味了,你就莫这一天三顿的灌我了,我不过送了一天的补汤,你你这么回报我,良心过意得去!”
封晏看着她红润脸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咧嘴笑道“确实水嫩了许多,你不肯喝苦药,这才折中用了这法子,要不咱们喝药?”
“呃是药三分毒,还是这些好。”沈如意停顿了一下,立马说道。
封晏嘴角笑意更甚,原本就是三天的量,不过是喜欢看她卖乖的样子,若说较以前的差别还是有的,脾气说来就来,这些日子也摸索出了心得,像大闺女似的养着,且还养得十分顺手愉快。
红隙进来就瞧见还故作避嫌地拿手遮了遮,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小姐,宋少奶奶来了。”
因为要静养的缘故,沈如意从得知有孕后的日子还算清净得很,这时候听见宋筠溪找来,不由挑了挑眉“请她进来罢。”
封晏见她明显打着什么主意的样子,在她额头落了一吻“你们聊,我回避下,有什么事只管差人去唤。”
“能有什么事。”沈如意闻言笑得灿烂“你且好好备考,莫要因为我耽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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