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么?若老夫人真心想要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季氏子孙认祖归宗,早该让她和甄远邺入了族谱,如何就像现在一样拖着?
“你性子在外边自由自在惯了,我也没逼你什么,只求你安安稳稳就是了。”老夫人继续道,“但不论如何,人伦纲常你该是懂的,菡姐儿也算得是你姐姐,府上下人仆役将她传得那般不堪,你敢厚颜说不是你暗中作祟?”
姐姐、姐姐、姐姐……这府上哪个不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可谁真把她放心上疼爱了?甄莺儿心头又是心虚又是气恼,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勾搭外男,还不让人说么?
“伯祖母,莺儿虽然平时和您并不十分亲近。”甄莺儿眼眶有些红,情真意切道,“但莺儿祖母早逝,到了季家,见了伯祖母就想将伯祖母当做亲祖母一般侍奉,与几位姐妹濡慕伯祖母的心是一样的呀!伯祖母又怎么能这般误会莺儿呢?”
老夫人是彻底对甄莺儿失望了,她以为坏了季菡的名声,她这个季府表小姐以后议亲就能得了好?
其实,老夫人肯为这事儿叫了季阮氏、三夫人,还有季妘、季巧姝过来,一则是表明自己还是重视这个侄孙女的,二则也是让季妘、季巧姝两个小姐妹警醒些,女儿家名声是最重要的,万莫行差就错。若非如此,早该私下里狠狠惩治一番甄莺儿一番,叫她不敢再犯就是了,十几年前的惨剧,不该再发生。
正在这时,外头有个丫鬟急里忙慌的就闯了进来。
“站住,慌里慌张的,成什么规矩!”季三夫人斥道,她认出来了,这是她跟前儿伺候的禾穗,皱了皱眉,又问,“出了什么事么?”
禾穗脸色惨白,着实是吓得,她哪里想到七小姐还有这般刚烈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倒不像是行礼道罪,她这是腿软的,忙对各位主子说道,“夫人!小姐!快、快去浅荷院瞧瞧吧!”
见禾穗说的着急,众人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浅荷院不就是季菡的院子么?
“菡姐儿怎么了?”老夫人起身,由丫鬟扶了,走到禾穗面前,急急问道。
“七小姐、七小姐吊了脖子啦!”禾穗头上的汗这才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脸色惊恐。
什么!老夫人身子一晃,两个媳妇赶紧的上前扶住,季阮氏更是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七小姐怎么就吊了脖子了?”
“还问什么啊!”老夫人缓过劲儿来,道,“还不扶了我过去看看。”
季阮氏和三夫人闻言,顾不上几个小的,扶了老夫人就往浅荷院去了。
周遭是乱成一团,长辈们都朝浅荷院那边去了,甄莺儿也没跪地上,自己起了身,慧儿过来帮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
季妘想了想,让季巧姝先回自己院子呆着,自己则是站在原处,看着甄莺儿一脸无所谓的准备离开。
“甄莺儿。”季妘叫住了她,眼中难得有些怒意。季菡是心比天高,常和她作对,但却从来没真正有过害人之心,她何至于被逼到上吊自绝的地步?
“九妹妹,你有何事?”甄莺儿笑着,掩饰了眼底对季妘的厌恶。
季妘看着甄莺儿脸上的笑,沉默了半晌。
甄莺儿却有些不耐烦了,瞧了瞧外头,蹙了蹙眉,仿佛有些担忧,“也不知七姐姐如何了?”该不会真死了吧!
“莺儿姐姐。”这是季妘第一次叫甄莺儿姐姐,甄莺儿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莫名觉得瘆得慌,只听季妘继续道,“若是七姐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七姐来找你么?”
甄莺儿还挂着担忧的脸一僵,转头就想反驳,她死了与我何干。
季妘说完却是往外行去,甄莺儿脸上的恼恨一闪而过。那日四皇子府吃席,她扶了季妘去厢房歇下,转身出门时却是脑后一痛便晕了过去,这十之八九是季妘干的好事。
事后,甄莺儿本想质问季妘,但被何月莹阻止了,就怕季妘知道些什么,于是,甄莺儿只好装作什么也没事的样子。
为什么那日被世子爷污了清白的是季菡呢?为什么不是季妘呢?就该是她,季菡所承受的痛苦都该是季妘受的,季菡要怪也该怪季妘啊!可惜了季菡那副容貌身段儿,明明该被逼着去淳定侯府做妾的,应该是季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