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晚婕妤年夜宫宴小产,那落胎之药查来查去,竟有沈慧妃宫里人经手。因此,皇后拿捏着这个由头,将沈慧妃禁足宫中,明面儿上说是避嫌。
沈慧妃顺势领皇后懿旨,不日便幽居自个儿宫内。她就不信,四妃之中,贤妃仅有一女,德妃无子,整日吃斋念佛,只剩她和向淑妃二人底下有皇子,若她借晚婕妤落胎一事抽身而出,避开宫中纷扰,皇后真就那么信任向淑妃?
今日不过正月十九,沈慧妃这才禁足九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听雨就亲自来请了她,沈慧妃心头一跳,随之去了中宫凤翔。
晌时已过,此刻凤翔宫内,但凡位份够了的妃嫔都在里边,就连平日里总待在宫内佛堂念经祈福的德妃都来了。
沈慧妃入得凤翔宫主殿,环顾一周,四妃就差了她。这阵势,是出了什么大事?她朝陈皇后行礼请安,等皇后娘娘叫她坐了,这才歇在旁边。
端敏陈后,陈家的小女儿,初见时看着平平常常,并不打眼。但自其入宫以来,处处顺风顺水,在各娘娘斗来斗去之时,她的位份不知不觉间一提再提,直至入主中宫,成了皇后娘娘,众人这才发觉最大的对手竟悄无声息已然封后。
而在这位新封的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之后,宫内这才似百花齐放,诸娘娘接连传来喜信儿,回过味儿来的众人不由心惊胆战,皇后竟能这般手眼通天,干涉得了帝王子嗣?
如今,住了近二十年的凤翔宫,陈皇后威严愈盛,再不复当年那个青涩少女的模样。
“今日,本宫请了诸位妹妹来此,是有一要事还得诸位妹妹做个见证。”
陈皇后面色沉肃,不带丁点儿笑意,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众宫妃正这么想,就见皇后娘娘朝身后的老嬷嬷挥了挥手。
老嬷嬷退出门去,不久就有两太监押了一宫女进殿。
那宫女衣衫整齐,并无不妥,只脸色灰败,跪都跪不好了,几乎要趴在地上,身子抖的和筛糠似的,额头冷汗直流,这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刑的。
萧琛瑞日前救了季府表小姐,到底当时季时沐兄妹和文思侯之女吕眉三人是在的,这事儿得拿出个章法,萧琛瑞心头只道怕是得定下亲来,但尤可拖延一二,待何月莹及笄再迎进门来。此事有关女儿家清誉,想来季家自不会宣扬,也可瞒了中宫一时。
心有定计,四皇子正准备让人遮掩此事,以免走露风声,慎刑司就有人传来密信,皇后娘娘于十七之夜,暗中命人提了一宫女用刑,正是牵扯晚婕妤落胎一事之人。
十七之夜,也就是昨夜。萧琛瑞立时觉察不对,凭着似是而非的一个粗使宫女,想拉极为受宠的沈慧妃下水本就不可能,能将沈慧妃困于己宫已是最好的结果,却又因何夜里对这宫女用刑?
想起这些时日东宫防范渐密,要务皆有皇后新近提拔的专人把持,他安插的人手分毫不敢动弹,而母妃那边又曾言中宫有疑,前前后后一联系,萧琛瑞不由阴沉了脸色。
庆京定安之前还平平淡淡,尚余节后的欢乐气氛,如今却是风波乍起。城内百姓纷纷传言,
元宵之夜,四皇子救了落水的季家小姐,二人衣衫尽湿、亲密相拥,如此这般,而后却没瞧见这位四殿下亲自上门提亲,难道是个不想担事儿的?若如此,真就是有辱斯文!
这话儿兜兜转转,都进季妘耳朵里了,可见是传得满城风雨。
这才什么时候,元宵三日不夜刚过,十八的日子,前三日都没露半点风声的事儿,这一下午的时间便能至此?
定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可有心人是谁?是谁想对付萧琛瑞?
季妘细思几分,如此枝末小事,萧琛瑞只要站出来提亲便是,那又是什么藏在流言蜚语之后呢?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呢?
因着季妘屡屡出手破坏,现在已然不能按照梦中所知行事,局面诡谲,若无人传递消息,季妘亦是处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境。
好在,最大的棋子已然埋下,端看今后风云变幻,谁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