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月首圆,故谓之元宵。
各府上,或是自家老爷亲自上阵或是请了名家代笔写了飞帖,上书寓意福瑞吉祥的白话、短句、诗词等等不一而足,又使了府中下人送往别家门前元宵之日才挂上的接福袋儿中。
是以,白日里,多见空车走马,却无敞门迎客。
元宵佳节,庆京定安接连三日不夜,只因着晚间的赏灯猜谜之会,当然,三日中数十五之夜最为热闹。
文思侯府上的吕县主向来和季家九小姐、温家五小姐交好,又是许久未曾一道耍玩,于是,就用了自己个儿哥哥,即吕世子的名义早早儿向温、季两府下了帖子,邀了两府中人同游灯会。且季、阮两家闹得如今地步,吕眉也是有些担心季妘,此次也好借机问个清楚。
金玉满堂是定安城内最大的酒楼,周边亦是书阁斋坊林立,尤其热闹。
值此佳节,金玉满堂联合了周边众掌柜的搭了戏台子,请了城东洒金街梨生戏楼的名角儿来唱戏。梨生戏楼的戏子身段儿、嗓音俱是一流,专给达官贵人唱戏,寻常哪里得见,是以不少百姓聚在此处来看。
此间不止百戏杂陈、歌舞载道,更有极为精巧、华美的花灯列于通衢,其上垂以绢布,上或书诗谜、或画人物,俱是藏头隐喻。若有人猜中了灯上之谜,便可不花去半钱银子拿得此灯。诸多花灯之中,竟也有写了市里坊间的俚语、诨话叫人猜的,不过也权当做个乐趣罢了,文人墨客些个瞧了那些粗俗之言,倒也无人端了儒生的架子,只一笑置之。
文思侯府上早派了人过得金玉满堂定了二楼的雅间,此时雅间之内早上了点心零嘴儿一应,只在如今的热闹下,小姐们哪里还瞧得上那些个吃食,纷纷靠了窗边,看着底下热闹。
吕家来的就吕修筠、吕眉兄妹二人,季家则是季时沐兄妹,如今就等着温五小姐了。
温五小姐是早和吕世子订了亲的,两人,一个碍于女子之身,面皮子薄,一个又是谨守规矩的,难得见面,这下温静娴却是要来,想来定是吕眉在其中使了力。
“你是怎的让你哥哥舍了面子,肯亲自邀了娴姐姐?”季妘小声的和吕眉咬耳朵。
吕修筠为人倒是好的,只是过于刻板正派了,丁点儿玩笑都是开不得,可苦了季时沐如今不得不端正了神色,在今日还要像对待师长父兄一样的和吕世子说话。
吕眉偷眼瞧了那边坐在椅上的二人,也是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哥哥那人,只要你说的话有道理,他觉着对就好办。”
季妘也是想起了这位吕世子的怪脾气,一根筋的讲理。外人常道吕世子甚为疼爱妹妹,作为男子竟能为得妹妹制胭脂。其实,不过是吕眉说了句自家做的总比外头好,哥哥看那么多书,既然会,怎么不亲手做了送她?吕世子闻言,深以为然。于是乎,就有了吕世子甚为疼爱妹妹这一说。而此事若非吕眉说与她听,季妘竟也不知文思侯府的世子爷恁的好玩。
温静娴乃如今礼部尚书温老大人的孙女,府中行五,顶头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今日本该她嫡亲的哥哥亲自送了她一道,怎知温家少爷一听是吕世子邀约佳人,便不管了,只使了个侍卫赶车相送。
到得金玉满堂吕世子定的雅间外头,温静娴身侧伺候的丫鬟为其敲了敲门,待里边的人应了,这才推门而入。
“嫂子,你可算是来了。”吕眉这声嫂子直让温静娴臊得慌,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只红了脸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眉儿,别胡闹!”吕修筠轻斥了句,又瞧着温静娴身后并无旁人,皱了皱眉。
“哥哥他有事在身,便让侍卫护送了我过来。”温静娴解释般的说了一句,示意身侧伺候的丫鬟出去,且带上了门。
“胡闹!”吕修筠眉头皱得更紧,“怎的不早使了人来知会我一声,今日外头人多眼杂,有个意外如何是好?”
“这娴姐姐也到了,世子爷合该放心了。”季妘在一旁帮腔,“只是待会子娴姐姐回府可得劳烦世子爷了。”
吕修筠想了想,也是,便松缓了神色。
季妘见状,偷偷和吕眉对视一眼,俱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而后便拉了温静娴坐下。
几人闲谈一会儿,温家因着温老大人任礼部尚书一职,家中甚为看重礼仪规矩四字。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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