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风头。
而后殿中献艺的就是甄莺儿,何月莹为其说明其间种种好处,又捧得得甄莺儿自信满满。且她想着连何月莹这般软绵绵的舞,不过时辰长了些、变幻多了些,如此都能得圣上嘉奖,受众人仰慕,她独树一帜的剑舞,当更得人心才是。
可惜,事与愿违。甄莺儿实在太过冲动,席间殿上,即便是假剑镀银,亦是寒光闪闪。甄莺儿为求更为凸显她与旁人不同,辗转戳刺之间,使出了浑身解数,甚是逼真。武将们看的是津津有味,毕竟有些真本事在里头。可甄莺儿这么一遭竟失手惊到了一旁坐着的晚婕妤,而晚婕妤经此一吓,当即身下见了红。
婕妤娘娘被宫人匆匆扶了回去,甄莺儿站在大殿之内顿住,不敢动作,她被那女子身下染红了半截子衣裤的模样吓住了。甄莺儿如何不知,那是小产的征兆?
而晚婕妤如此形状只有近前的几人知晓,坐的远些的只当婕妤娘娘受惊回宫了,甄莺儿这般当殿愣怔着实让了些个人心生疑惑。
“晚婕妤向来是个柔软的性子,这女子舞刀弄枪的,本宫瞧着也着实吓人了些,便下去吧!”陈皇后开口,听着是笑意盈盈的。
甄莺儿顾不得面儿上难堪,匆匆回了席上,手心背上俱是冷汗。那可是皇上的嫔妃,宫里的娘娘,要真就是有个三长两短。甄莺儿面露惊惧之色,又想,可真就是怀孕了,怎的这般就小产了?但那么多血,分明就是了。一时之间,甄莺儿又急又慌,不知如何是好。
何月莹今晚可是大放异彩,心头正欣喜不已,瞧着甄莺儿又听了她的话,一个女子,在她后头做些舞刀弄枪的这般粗鲁,只能更加衬出她的温婉大气罢了。
甄莺儿于殿内兀自停了下来,只看见有穿金带玉的娘娘被宫人扶了走了,进而就是皇后娘娘令甄莺儿退下。何月莹并不知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只当甄莺儿惹恼了那位晚婕妤,可此番却又见她这般表现,反应过大了些,忍不住唤了两声,“莺儿妹妹?莺儿妹妹?”
甄莺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探身过去一把抓住了何月莹的手。
手掌被握得生疼,但又瞧着那双含着恐惧的双眼,何月莹心头陡生不安,只听甄莺儿道,“晚婕妤、晚婕妤小产了!”
“晚婕妤小产了?”那宫女口中太清宫二仪殿出的事儿便是此了,季妘惊讶反问了一句,这晚婕妤不正是辅国公阮府送进宫的大姑娘阮向晚么,也算得季妘的表姐。
那宫女点了点头,又将此事细细道来。
季妘听了,与王长珩对视了一眼,两人立时觉出了此事的蹊跷。
如此轻易就掉了孩子,当真就是甄莺儿吓得么?可无论真相如何,甄莺儿现在都是季家人,出了差池是要牵连季家的。
“梁王那边。”季妘沉吟道,既然是舒敬轩那位想见她,这宫女自然是听了梁王的话才来引她至此,然如今太清宫二仪殿那方出了事儿。
“无碍。”王长珩此两字,季妘明了,这便匆匆离去。
“二公子,这?”那宫女见季妘走了,自己却不知如何去王爷跟儿前交待,不由问道。
“王爷就这脾性,我与他说了便是,倒是你。”王长珩转身看着那宫女,满脸无奈,“平卉,再过两年你便是双十年华,我与王爷数次想带你离宫,你都不肯,入宫八年了,还不够么?”
那叫平卉的宫女闻言,耐不住心头波动,双眼登时显出刻骨的仇恨,“怎么能够?十二年前,大小姐本可以随了王爷去鹿州,最后却死在了季家里头。都说好了,明明都说好了,大小姐怎么可能自己走了死路,是有人想害她呀!有人想害她呀!”
平卉声音抖得不行,明明一副想哭出来的表情,却倔强得不让眼泪落下,她道,“四年!在季家四年!我找不到真相,那我就入宫找,入宫八年我找不到,就再找一个八年!我家大小姐如何去的,该还的总是要还!”
言罢,平卉强自压下心头积压多年之恨,面色归于平静,也许只有等到知晓真相、为主报仇那一日,她才能放下。
此一番话令得王长珩心下震颤,一时无言以对,更不知从何劝起,只叹一声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