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夜里竟有人与本王一样难眠,季四公子,不来共饮一杯么?”
梁王声音沙哑,似有两分醉意,语罢,一手举起酒坛,并不用酒樽一应,仰头便灌,这哪里像个王爷,倒像是江湖草莽!
季时沐本不欲理会,但其已然知晓他是谁,只得转身,作揖,言道,“王爷兴致好,在下却是心忧舍妹,无心饮酒作乐,这便告退。”
季时沐这话刺耳的很,梁王动作顿了一顿,性子倒是一样,倔得很。
“慢着。”瞧着人就要走,梁王慢悠悠道了句,这时才正经转头看向月色下的那人。
季时沐着了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少年郎的身子愈发单薄瘦弱,梁王看着,下意识皱了皱眉,向季时沐招手,“过来。”
季时沐无奈,走至近前,这才发现与梁王同饮的竟是王长珩,不由惊讶,“长珩兄,你怎么会?”怎么会认识梁王此人的?
五日后,圣驾启程回京。
季妘回府后就听说三房的六姐姐定了亲事,是给事中大人家的独子,给事中官职乃正五品上,季岚霜不过三房庶女,想来是抬了做妾的。
三伯母的心也当真只向着嫁了卫义伯梁府世子的大姐姐的,给事中主献纳得失、谏诤纠弊,梁世子入仕,但为人却不是个自律的,想来怕又是有了什么错失,季莞乔这才把娘家庶妹妹送进了给事中府上。
不过,能嫁进显贵之家,即便是做妾,怕都是有人乐意的吧!季妘看着由远至近的何月莹,脸上浮现了些笑意。
季巧姝和季妘一道在池边的廊下坐着,其母许氏乃大房妾室,什么都喜欢争,但她向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争也只和争得过的人争,对季妘这个嫡女倒生不起什么心思来。不过,季巧姝欺压起旁人来,倒也算得上可气的。
“表姐,瞧你这方向是从前院儿来的,妹妹今日可听说了,前院可有贵人的。”季巧姝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何月莹听的,莫不是你闻着声儿跑去瞧瞧去了吧!
“十妹妹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闺阁女子却忙着打听前院诸事去了,何月莹暗讽,比往日硬气了许多,“像我这般,就什么都不知了。”
“你!”季巧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气恼。
季巧姝她哪里见过何月莹如此,从来都是端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每每叫人觉着是她欺了这位表小姐。既然如此,季巧姝便坐实了这个名声,里里外外和何月莹不对付。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季妘撒了些鱼食进池子里,随口说了句。
季巧姝闻言,也收了气愤的模样,复又坐下,前儿何月莹传话儿让府里的姐妹去游船吃蟹,四皇子做的东,她也不是不忌惮的,更不敢像往常一般对待何月莹了。这位表姐竟不声不响得了皇子殿下的意,让她心惊。
哪里见过跟炮仗似的十小姐哑了声,何月莹心头得意,面上却愈发柔婉,“许是我哪里话说的不好,倒惹了十妹妹厌烦,十妹妹大度,可不要与我计较才是。”
季巧姝可是个小心眼的,何月莹这话怎么听心头怎么不爽快,不免脾气上来犯了浑。心道,得皇子看重怎么了,眼见着还没入了其府,恁的如此轻狂,少不得要杀杀你的威风。
淳定侯庄世子曾为季时沐解过围,兼之二人趣味相投,一来二去,便成了至交好友。
庄世子人品文采皆属上乘,此等风光霁月的人物流连门庭,若非如今侯府门庭败落,怕是有不少高门女儿想嫁得此人。
季时沐兄妹在西汜猎苑的事,庄世子有所耳闻之后,这便备了厚礼前来探望,自然没有季大老爷亲自迎接的道理,于前厅寒暄一二,便由得季时沐作伴相陪了。
府上事宜,平姨娘自然探听得仔细,深觉此次实乃良机。女儿思慕庄世子良久,却无从相识,凭季菡的身段儿与容貌,还怕这位世子爷看之不上么?想着房里被随意送给别府做妾的霜姐儿,与其等着正房夫人拿捏亲事,不如自己主动寻得良人。
季菡今日特地穿了她那件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柳锦的料子,最是金贵不过,平日里季菡怕穿旧了不好看,都舍不得上身儿,里面则是配了同色的束腰长裙,衬得腰身不盈一握。又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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