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微凉,季妘坐在屋侧耳房的炕上,由支楞起的窗户,能觉出两分凉爽来。
炕上是摆了个大引枕的,季妘坐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歪在了引枕上,懒懒地从朝南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院门边上的一棵合欢树,这时候的合欢花已然凋败,结了些青涩的果实在上边,原来她是极喜欢合欢树的,现在却是莫名觉着厌烦。
玉林手里提着一小篮子晒制好的桂花,这些日子小姐的精神头不是很好,桂花香气宜人,玉林便想着做两个香包给小姐挂在身上。
进得俞园之内,玉林吩咐了个小丫鬟把干桂拿去放好,看着自己通身并无不妥,这才掀了主屋的帘栊,进得门去。
“小姐。”玉林站在季妘跟儿前,双手交叠于小腹之前,垂首唤了声。自季妘醒来后的种种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倒教玉林恭谨了几分,不似之前一般跳脱。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季妘托腮望着窗外,并不回头看屋内的玉林。
“已经妥帖了。”玉林微微抬头,“那家当家的在赌坊惹了大麻烦,奴婢花了不少银子,让那家人去京郊的庄子做事去了,自是感恩戴德。”
“赌坊?”季妘皱眉,用手指按了按眉心。
“小姐放心,那男子差点被赌坊的剁去手指。”玉林说到此处,想起当时之景,仍觉心惊胆跳,稳了稳心神,才接着道,“想来不至于再犯,何况奴婢吩咐了庄上的管事,暗中看紧一点。”
季妘点了点头,这便很好,抬眼看了看玉林稍嫌苍白的脸色,倒是笑了,“想来是惊着你了,不过,若非最后一刻救下那人,那人必不会有多感恩,总归心怀侥幸能逃过一劫,你这般已经很好了。”
“小姐,奴婢不明,为何此事要避开昔珍。”玉林见季妘神色之间很是满意的样子,大着胆子问。昔珍与她从小一同伺候小姐多年,早已情同姐妹,如今,小姐做事却避开昔珍,不得不让玉林心生不妙之感,只怕昔珍哪里有了错处,被小姐厌弃了。
倒是和以前一样,是个重情义的,不然,最后也不会步了昔珍后尘,为了她这个糊涂的主子小姐,死在了淳定侯府之上。
季妘笑了笑,透过窗能看见被她打发去大厨房取点心的昔珍回来了,难得对玉林解释道,“你当昔珍和你一样心细如发么?她啊!能给我绣好一方锦帕就算耐得住性子了。”
这是说昔珍并无不妥,只是做事太不稳重了罢。
玉林方松了口气,外边提着红木雕花食盒的昔珍就掀了帘栊进得屋内,还没到跟儿前,就听见昔珍在说,“小姐,大厨房做了莲蓉松瓤卷酥,好似花了不少时辰呢!奴婢瞧着不错,也给您带了一碟子。”
季妘无奈的看了一样玉林,玉林也终于明了,昔珍这性子,微微摇了摇头,“昔珍,整院儿里就听见你在咋呼,就不能稳重着些,得亏了小姐好性儿,若是七小姐那般重规矩体统的,必得罚你。”
玉林这话说的不错,府上丫鬟们都知道季七小姐虽是庶女,但底下丫鬟从不敢造次。而就说完话这档口,昔珍已到得近前,对玉林所言不甚上心。
玉林也是无奈,只得接过食盒,打开,同昔珍一道将点心摆在炕桌上。
莲蓉松瓤卷酥,是取了新鲜的莲子、糖粉、香料细细研磨作一起,由上等面粉、油等煎炸而成。这煎炸二字也是有门道的,中间还要卷上打得松软的奶油。每年莲花花开之时,丫鬟们取了开得极好的莲花花瓣晒干,之后研磨成粉备下,是要加进这道点心里边去的,就是为了使得莲蓉松瓤卷酥其香更加清透。
等三小碟点心上了炕桌,季妘看了一眼,果真是莲蓉松瓤卷酥,季府上从来没有主子会用这道点心,是以定然没有研磨好的莲花粉备用,而嗅其香,并无清透之感。
季妘脸色有些阴沉,这道点心她再是熟悉不过了,她指了指那卷酥“把这道撤下去吧!”
昔珍瞧着,心中忐忑,“小姐可是不喜?”
“闻着腻味得紧。”季妘沉吟,问,“这是大厨房自己想着做的?”
“并非。”昔珍摇摇头,“奴婢瞧见是表小姐身边的芳草在叮嘱大厨房做的。”
“何月莹。”季妘两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笑,倒是不知这么此二人早就已经混在了一起,莲蓉松瓤卷酥可不就是萧琛瑞最爱的一道点心么!若非萧琛瑞指点,何月莹哪里能知道这么一道点心。
点心还没撤下去,外面倒是有个小丫鬟传了话儿来,府外有一个叫阿南的小姑娘捧了一盆菊花求见。
江阿南才八岁的年纪,虽然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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