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难保再过一千两千年啊,那时我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或者不能再对付她了。再说了,我要成佛啊。
咳,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来。此时背后的小青却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法海刚想说,“不准打呼噜”,转过身看到小青安静的睡容,却说不出话来。
小青安静地睡着了,呼吸均匀,眉眼弯弯。
眉眼弯弯,柳色青青。
法海的思绪呼地飞到了几百年前,有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
他听说长安曲江附近出现了一条青色巨蟒,猜想是小青在那里。于是一路奔波,赶到了曲江附近,举着紫金钵到处寻找,果真被他发现小青正在曲江里洗澡。
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肚兜,盘着一头黑发,湿漉漉地在曲江里漂游着,和自己的尾巴打水仗玩儿。
法海怒喝一声,“妖孽,哪里跑?”举着紫金钵就丢过去。
小青哎呀一声,似乎被打中了。一头扎进了江水中,硕大的蛇尾翻腾着浪花。一会儿,她就漂浮在江面上,不动了。
法海下水游了过去,看到小青双目紧闭,面色煞白,似乎是昏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和小青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月色下,漂浮在微微波澜中的小青,楚楚可怜,又妩媚动人。即使蛇尾无力地耷拉着,她的脸和上半部分的人身,都是那么美丽而充满诱惑。
即使是他也难免心神一荡。
于是他心底暗想,“此等妖物,如此绝色动人,即使是我这样几世修行的,都难免心动,何况那些凡夫俗子,还不被统统收罗在她手里。今日不除,必成大患。”
于是举起紫金钵就要收服了她。
没想到小青突然又睁开眼,一甩蛇尾把他按进了江水里,让他喝够了她的洗澡水,哈哈大笑,
“和尚,今日是来和我一起洗鸳鸯浴的吗?”
法海怒极,挣扎着要在水里收了她。
可惜下了水后,他却不如小青那么活跃,被灌了一肚子的江水,有些昏头昏脑,紫金钵都几次滑脱手中。于是一番争斗,累得气喘吁吁,最后被小青卷住了身体,拉到她跟前,双目炯炯地问他,
“和尚,告诉我,你追杀了我那么多年,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这个问题再一次回响在他脑海中,仿佛暮鼓晨钟,久久不息。
他记得那一次他极其狼狈,也不知道为什么法力运用不出来,紫金钵也不顺手,居然被她反扑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她。
可是换到今天,躺在安详熟睡的她旁边,他忽然对曾经的那个问题有所感悟了。只是他不敢讲,也不敢再想下去。
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被她的妖媚迷惑,才会这么憎恨她,非要追杀她不可吗?
因为如果被妖孽迷惑,他就心动了;心动了,就破戒了,几世修行都毁于一旦,根本不能成佛了。
不,他绝对不能承认。
法海翻过身,不再看小青一眼。而是反复默诵着各种经文,知直到自己把自己烦死,才沉沉睡去。
梦里,终于一片安静,也一片荒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身边的小青居然已经离开了。
她已经让他放心,她不会玩阴的。其实看到他睡着了,小青就应该知道,角色游戏第五天,她又失败了。
他在她身边,几乎零距离,可是他却能不动她一分一毫,睡自己的觉,做自己的成佛大梦。
所以小青安静地离开了。
墙上挂钟敲了十二点,其实,已经是第六天了。
孟婆酒吧里的人,彻夜未眠,等着小青归来。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带来好消息。
“果然是顽固的男人。”穆云枭叹息。
“你为什么非要认定他能喜欢上小青?”孟晓沁有些不满地问。
穆云枭对她摇摇手,“你不懂男人。”
“你懂。”孟晓沁说,“可是这个游戏里,我们真的没什么赢的机会。换句话说,就算法海内心暗暗喜欢着小青,只要他不肯承认,我们就拿他没办法,我们就是会输。”
“所以要看他的名利心到底有多深,是否真的能抵过对小青的特殊情深。”穆云枭说。
“深你妹。让法海开口承认自己喜欢小青,等于毁掉他自己。我早说了,。”孟晓沁说。
“不是还有两天吗?”穆云枭说。
“你还有什么招数?”
“没了。”穆云枭摊手,“就是和他死磕到底。”
“磕死了也不是你的命。”孟晓沁叨咕。
“但是法海自己应该在掂量了。”穆云枭说,“如果他对小青真的有情意,而非要为了成全自己成佛的野心牺牲小青,那么他就算真的能成佛,他也永世不会安心了。”
第六天,小青又出现了。
法海望着一脸平静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她不怕死吗?难道她不知道她一直徒劳无功吗?
他发现自己比她先害怕了。
可是没用,小青还是来了。
这是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