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可以给她多一点的时间,毕竟是自己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时候,明天就是首场拍卖会,他还有好多事要安排。
他说,“徐湘,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改天可以重新见面。”
徐湘凝视着他,看似不经意的相逢,其实是她突然听说他回来了,才周围打听,千方百计地弄来了请柬。
以为七年后,不经意地乍然相逢,他会多一丝惊喜,却无论如何没料到,时事难测,物是人非。
刚想张口,却被他抢先了,他语速很快地说,“我今天真的有点事。”视线也一个劲往那边看。
荣耀钧当然需要不停地看,他担心一眼看不到宝珠,她就走了,别以为她干不出来这种事儿。看那个陌生男人依旧在纠缠不休,他伸手搭了一下徐湘的右臂,歉意道,“等我一下。”
他走了过去,刚靠近了些,就听到那男人说,“我找人打听了,你们……很不错,是不是?我请你吃饭吧,一会咱们饭桌上慢慢说。”
宝珠摇头。
荣耀钧脚步一顿,登时惊讶,中间有几个字,那男人是靠近宝珠低声说的,他根本听不全意思,但这谈话内容也太放肆了吧,宝珠竟然没发火?
顾言不便“大声”说的话,自然是“你们窑厂”几个字。他刚派人打听了一下,结果令他大感意外,发现“如宝如珠”竟然真的是某个深不可测的高仿瓷品牌,而且有浓浓的神秘感,因为据说,他们的预约都到了三年后。
看女孩拒绝了他吃饭的邀请。他再接再厉,拿出贵宾签名册,这会外面不让进人了,他说,“你看这上的人名我一个一个都对了对,今天大部分来的我都认识,可我怎么也没找着,哪一个是你的名字?”
那女孩又摇了摇头,“我们没签名,有名的贵宾才需要签名。”
他愣了!
她说的理所应当,完全没有不自在,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为无名之辈的命运。不争不抢,不痴心妄想,顾言完全没料到,有人会这样妄自菲薄,竟然忽而觉得有些心酸。
他一瞬间,想到好几个在这种场合遇上的女孩子,为了挤入所谓上流社会,尽力包装粉饰,从身份到样貌……谁会这样坦白自己的斤两,斤两是内在的,自己知道就行,来这种地方,摆出能够随时堆金砌玉的样子就够了,毕竟又没人查她家户口本。大概真是常年在小地方,很少出门……说话如此憨实。
他摇摇头,也不知道今天的请柬是谁帮她弄的?不过她是做高仿瓷的,想来请人弄张请柬进来,倒是易如反掌。
看她视线不离那个梅瓶,他伸手一挡,挡住了她的视线,“你喜欢这个?”
宝珠只是在研究,如果自己是荣耀钧,后面会怎么做?原本这个瓶子,应该让买家找到拍卖行,再找到卖家,那这事就完了。可是现在,对方竟然宁愿捂着!
视线被挡,她看向顾言,他左手还拿着贵宾的签名册,“这地方你也挺熟的。”她说。
顾言点头,“你喜欢这梅瓶?”这梅瓶好像有点问题,临时加上去的。但这边他只是有股份,连兼职都没有,所以只知道个大概情况。
看女孩不说话,他心思一动,莫不是她看上了这东西不好意思说,难道她来是为了拍这个?这梅瓶不贵,几百万的东西,他想到打听到的消息,那如宝如珠是可是上得起国际大拍的好东西,这种程度的线当然见到就不能放过。
加上这女孩本身一点不招人烦,如果她看上了,他完全可以送给她,于是他说,“你来是为了拍这个吗?我告诉你,你之前真的是误会我了,要不我把这瓶子拍下来送给你玩。”
他说的很轻松,很不当一回事,大有,你看我几百万都不放在眼里,真没有想黑人家客人一点东西那样眼皮浅,那只是行里惯常的一种生意手法……
奇异的,宝珠竟然从他一句话里听出这么多意思。
她露出一丝浅笑没有说话。心里继续猜测,也许荣耀钧已经知道,背后想害他的人是谁。
那后面他会怎么做呢?
大概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找人拍下瓶子,不对,拍下瓶子就算是假的,要找的卖家也是上一家,也找不到那个老师跟前。
这事可以处理的办法很多,所以她不确定,荣耀钧会选哪一种?但这些和她都没关系,所有她亲手所绘的,除了有一个粉彩的碟子,在乾启家,外面其实没有一件是她亲手画的,包括展柜里面的这个。
她不动声色地笑起来,有点坏,如果荣耀钧知道真相,会气的脸色大变也说不定。
顾言看她还是不怎么搭理自己,只是看着瓶子无怨无悔地“笑意盈盈”,又说道,“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吗?京城好玩的地方多,我请你们吃饭吧?要不你先把名字告诉我?”
荣耀钧站在不远处,早已听的黑了脸,这男人又是请吃饭,又是要送东西,很明显是看上宝珠了,这人真是不知死活,也不到安城打听一下,弄清楚宝珠是什么人,他相信这男人会跑得像旋风一般快。
但此时,这里只有宝珠一个人,保护他们安城古玩界大宝珠的责任,荣耀钧觉得毋庸置疑应该是自己的!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一拉宝珠,“走吧。”也没叫名字,那男人问过宝珠的名字,他当然不会告诉他。
顾言看到这忽然出现的男人,一身风华气度,他显出微微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