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内情他却已经疯癫失踪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加害了”
她的语声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细不可闻,宫绮筳听得她语声有异,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抬头向她看去——只见月光之下,张雪娇的面容已经变成了铁青色,显然是身中剧毒!
宫绮筳挣扎起身,想要将她扶住,却见翦横波已自院口一掠而来,瞬间点了张雪娇身上十几处大穴。她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枚解毒丹药,送到张雪娇唇边,令她服下。
张雪娇穴道被点,登时软软的靠在了翦横波身上,她见翦横波将一枚药丸送到了自己嘴边,便将脸微微侧向翦横波,唇边挂了一丝笑容“宋小姐没用的我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服下了毒药”
宫绮筳抓着她的双手,只觉得触手冰冷无比“雪姨!你这又是何苦!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娘亲报仇!绮筳是不会怪你的!所有人都不会怪你!”
张雪娇挣扎着抬起了手,轻轻将宫绮筳鬓边散乱的头发拢好,这才勉强笑道:“少爷雪娇多年来苟且偷生不过是想寻找机会替小姐报仇也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时,她的七窍内已经渗出了黑血“雪娇心愿已了”勉力吐出这六个字之后,张雪娇终于阖目长逝。
翦横波见宫绮筳在张雪娇的坟前久久不去,便淡淡道:“宫少爷,此中真相已明,你是否能将宫未明的下落实言相告?”
宫绮筳侧头看向翦横波:“宫某早已说过,家父的下落在下委实不知想必这几日来翦阁主不对在下应该称呼你为宋小姐想必你手下亦是早已将方圆几百里翻了个遍罢?”
他黯然道:“宫某派出去寻找家父之人皆已回转,却丝毫没有他的下落”
翦横波见他眉宇之间颇有忧色,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宫未明是杀害你令堂的凶手!难道宫少爷仍然对这老贼有父子之情么?”
宫绮筳蓦然抬头,面色灰败,只听他道:“宋小姐宫某知道你为父母报仇心切!你全家的血海深仇自是能够找仇人讨还!然而时下家父却已经疯癫便是他此刻没有失踪,在下的杀母之仇却又如何报得?莫非你真想眼见在下亲手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成?!”
他不等翦横波答言,却又接道:“你那日在密室之中说过父债子还眼下既然找不到家父的下落,宫某愿意以命赔命反正我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趣味你这便动手吧”
翦横波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么?倘若那日不是‘你娘’救了你一命,我早已经杀了你了!”她长袖一扬,水袖飞出,向宫绮筳袭去,登时缠住了他的脖子。
宫绮筳却面无表情,只缓缓将双目闭上,一声不吭。翦横波见他如此,心中更怒,右手用力,水袖在宫绮筳的脖子上越勒越紧,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却再次破裂,染红了翦横波的衣袖,而宫绮筳却仍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翦横波见到袖上鲜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见她将手一挥,水袖一抖,瞬间松开了宫绮筳颈项间的束缚。
宫绮筳睁开眼,面上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宋小姐莫非是下不了手不成”
翦横波对他怒目而视道:“谁说我下不了手?你莫非以为我对你们宫家的人,还会存有什么怜悯之心不成?!我不过是看你旧伤未愈,担心会弄脏了我的衣袖”
她越往下说越是心虚,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得道:“你走吧!我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哪天本阁主心情不好了再来找你算账!”
宫绮筳闻言,淡淡一笑,向翦横波道:“既是宋小姐今日又饶过了宫某那宫某也就不再言谢了我在景德山庄中恭候大驾,哪一日姑娘心情不佳尽可来取宫某之性命”
说毕,他看也不看翦横波一眼,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远远去了。
翦横波气得脸色发白,望着宫绮筳的背影,恨声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宫未明的!不管他是生还是死,是疯还是醒我宋词发誓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