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这里玩得好好的,偏你又来扫我们的兴!”
慕容崎岫佯怒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成话!现有客人在此,还不收敛些!看我不告诉娘亲让她好好管教于你!”
他一边训斥妹妹,一边向沈冥卓凡二人道:“这便是舍妹了。这丫头一向缺乏管束”慕容璇玑向他瞪了一眼,却被他无视。
慕容崎岫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位是舍表妹孙琦,乃华亭孙家的千金。”
那身穿绿衫的少女此时却已起身相让“表兄有礼。二位公子请这边坐。”
沈冥二人向她施了一礼,便与慕容崎岫分别落座。慕容璇玑向她哥哥做了个鬼脸儿,便也跑到绿衫少女身边坐下。
沈冥素来不擅与女子交往,当下却不说话。只听卓凡道:“原来这位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灵韵仙子’孙琦!在下卓凡,这厢有礼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琦道:“一向听说孙姑娘的歌喉乃是江南第一适才在园中听到仙子清音,真是有如天籁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得以再次与姑娘相遇,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沈冥自和卓凡相识之后,一直觉得此人言谈举止之间颇有傲气,此时见他盯着孙琦,眼睛动也不动,居然是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不由得大为讶异。
慕容崎岫却在一边轻笑。
孙琦听了此言,亦是微微一笑。她本来神色淡然,此刻一笑却似桃花初绽“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不过是山野之人,虽然素爱音律,却也不过是闺阁之中的雕虫小技而,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卓凡却道:“孙姑娘太过谦虚!在下在园中细细听来,姑娘适才所唱虽是软曲,却隐隐含着一派侠客之胸襟,尤其是‘真态香生谁画得,玉如纤手嗅梅花。’这一句,实在是令人陶醉其中。”
慕容崎岫和沈冥对视一眼,不觉暗笑。若不是亲耳听见,实难相信这一番恭维之词,竟是出自一向高傲人前的鼎湖山卓公子之口。
孙琦尚未说话,却听一旁慕容璇玑已然笑得前仰后合,娇声道:“表姐,想不到这位卓公子竟然是你的知音!”
此言一出,慕容崎岫再也忍不住,登时笑了出来。
孙琦满面飞红,轻轻在慕容璇玑身上一推“你这丫头说话没轻没重,竟然连我也取笑起来了!”
慕容璇玑“哎呦”一声避开,却向孙琦道:“表姐!谁不知道你们孙家的绝学‘飘萍掌’的厉害,可不要恼羞成怒,就想着杀人灭口啊!嘿嘿。”
孙琦更是又羞又怒,起身要去拧她的脸,又想到此刻尚有外人在此,不好发作,只得向慕容璇玑冷笑道:“却不知是什么人整日里向说被哥哥欺负这一次却休想让我在姑妈面前给你说好话!”
慕容崎岫见状,连忙劝解:“诶诶!你们这姐妹二人这可是在内讧不成?人家沈兄和卓公子还在,如此这般,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二人方才停住,慕容璇玑见沈冥上楼半日,只是闲坐,竟不发一语,却向孙琦耳边低声道:“哥哥这两个朋友有意思得紧!一个一言不发,一个却又说个没完!”
孙琦心中正不自在,明明听见慕容璇玑说话,却不理睬。
慕容崎岫见状,刚要那话岔开,却听卓凡“咦”的一声,竟似又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
只听卓凡看着桌上摆放的丝线罗绸等物道:“二位小姐可是在刺绣?”
慕容璇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非卓公子除了精通音律,对女红针黹也有研究不成?”
这一回却是轮到卓凡脸红了,他忙道:“不是不是!慕容姑娘切莫误会,在下只是听人说起,江南土地肥沃,气候温和,蚕桑发达,盛产丝绸,自古以来就是锦绣之乡。苏州刺绣之法更是冠绝天下,传说苏绣‘针线细密,用线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射目’在下见此桌上摆着半成的绣品,这才有此一问。”
孙琦向卓凡笑道:“说起刺绣,我这表妹可是个中能手。她这纤纤十指,可是巧过天上的织女,所绣之花鸟绰约亲昵、人物瞻眺生动、楼阁深邃精美尤其是她绣的双面山水,那才叫诗意江南,十指春风呢。”她说到这里,不去看卓凡,竟是向沈冥深深望了一眼。
卓凡听了,自是大为赞叹,将慕容璇玑逗得“咯咯”直笑,五人在楼亭之上谈笑风生,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