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剐随便你,我不会讨饶!”
“那你后悔吗?”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我有什么好后悔?”
“我父母不是江湖儿女。”
唐葵怒吼:“是你父亲自己招惹我!”
春晓点头“你说得没错,可我母亲不该死。”
唐葵冷笑“他们不是你害死的吗?要不是你这尊福星离开曾家,你父亲怎么会经商失败,你母亲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我杀死?”
“把过错推到我身上,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吗?真是狡猾。”她越是色厉内荏,春晓就越没了畏惧之心“他们从来不是依附我而活,我出生之前,他们也安安稳稳地过了十几二十年。没有人少了谁就活不下去,自己不敢承担的事情,就推到别人身上,我爹我娘是这样,你也一样。”
唐葵露出扭曲的笑容“你是在教训我?黄毛丫头,你凭什么?”
“凭我现在可以马上杀了你。”春晓说得平静“你说过,快意恩仇嘛。”
“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唐葵声音中藏不住。
“你真的想死吗?要是真想死,也就不会躲躲藏藏过了这么多年。”春晓笑起来“我不会杀你的。”
见唐葵露出安心的表情,她补充道:“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过得很难过。你说说看,是让畏武山庄到处张贴你的画影图形,述说我的凄凉身世,让你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是你比较喜欢在我们万佛顶的庵堂里,每天抄写一百本经文,不写完就没饭吃?又或者请存雅大哥在上开高额赏格,分别买你五官和四肢——必须要分开交货,整个的人我不要哦。对了,乐庄的庄主是我的朋友,他名下有很多青楼,你要不要试着在那边讨生活?我还认识一个老伯,那个老伯喜欢赌钱却老是输,欠了我一大笔银子,他有种药,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人从脚慢慢地烂到头上,十年之内,全身变得没有一块完整肌肤,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春晓滔滔不绝地说着,十分兴奋的样子,直把向来看轻她的许执事吓得目瞪口呆。
予樵走过去“春晓?”
“嗯?”
“她晕倒了。”
“啧许执事。”
“在、在!春晓姑娘您有何吩咐?”
“拿盆水泼醒她。”
“那个春晓姑娘,只要水就可以了吗?”
春晓含笑睨他一眼“随你的便。”
于是,许执事非常有干劲地,从厨房里搬来一桶泔水。
唐葵一醒来就开始干呕,春晓躲得老远对她喊话:“一辈子都猜测我要用什么办法折磨你,本身就够折磨了,对吧?所以你最好每天焚香祷告我琴瑟和谐,子孙满堂,多福多寿,这样我才没有坏心眼去整治你。不要想着弄死我,那样后果会更严重哦。”
唐葵脸色灰败,一言不发。
“林梢,你把她弄走吧。”
“喂喂,这是我的贺礼啊,不是应该你们负责处理的吗?”很臭好不好?就算他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也没有扒过泔水桶。
“这贺礼我已经用完了,你随便扔哪里,然后回来吃很好吃的鸭舌吧,我给你留了一大盘!”
他最喜欢鸭舌了!林梢投给许执事哀怨的一瞥“你就不怕我直接把她从山崖上扔下去?”
“随便你啊,正合我意。”借刀杀人最方便了。
“你真可怕!”明知道他心很软,春晓要真动手杀人,恐怕他还会出面阻止。
林梢拆出麻袋里的绳套,缠住唐葵腰际,把人拖走。
予樵一直深深地看着春晓,春晓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翼翼倚进他怀中,轻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善良单纯?”
予樵轻轻扯了扯她的耳垂,道:“我只觉得,师父当初真该收你为徒。”
唉,大概与一群怪人为伍,是他这辈子的宿命吧。
春晓轻笑,打了个呵欠,道:“我有点困了。”
“那先去睡一下。”
“好,晚宴的时候要帮我挡酒哦。”
“你不说我也会的。”这笨蛋酒量那么糟,他不帮忙挡酒,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两人喁喁细语着,并肩迈入畏武山庄的大门。
枝头,喜鹊成双,高低相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