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已入冬,天变得愈发冷了,行人在路上步履匆匆,直把手往袖筒里塞。
天一凉,到了清晨洺羽更是不愿早起,临近中午,才踢踢踏踏的出了门。
出门后,洺羽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到后院,将那些清晨起来练功的兔崽子们说道一番。
起初的时候,呼呼哈嘿的声音只孟宁一个,洺羽想着这小子肯刻苦,也是难得,心里还顺带夸赞了一声那连熙教导有方。可没过几天,练功的声音由一个变成两个,洺羽又觉得,有个玩伴儿,那孟宁学的更快些,她不能在这黄沙堡呆上一辈子,孟宁强大了,以后黄沙堡交到他手中,才算对得起孟贤安的救命之恩。
可到后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由一两个变成一群的时候,洺羽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气势汹汹的找了过去,刚好听到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嚷嚷着,左一个师傅右一个师傅的喊着那连熙。
洺羽拉着一张脸走近,看着那连熙,音色冷冰冰的问道:“你到底收了多少徒弟?”
连熙笑笑,身上银灰的兽毛披风吹的微动,张口呵出的白汽把一双眸子陷在迷蒙里,让洺羽看不真切,只见他神思片刻,才朝着洺羽道:“回夫人,这黄沙堡的徒弟,二十有三,之前在别处林林总总收下的,就有些记不清了。”
洺羽冷哼,“师徒礼收了多少,可还记得?”
连熙立马点点头,“记得。”
洺羽嗤笑一声,“教了些什么东西,可还记得?”
连熙倒也实在,“教的太多,有些记不清了。”
“为人师者,教什么都记不得了,还收徒弟做什么,不如把钱财还给大家,散了了事。”
“万万不可!”连熙忙阻止道:“既拜了师,怎的还有散了师徒关系的,夫人放心,连熙一定将孩子们教好。”
洺羽目光扫了一圈院子里一双双企盼的小眼神儿,有些不忍直接将他们轰出去,刚要再寻个理由,却听那孟宁气呼呼的道:“你这女人,不就是嫌吵了你睡觉么?”
洺羽瞪着孟宁,刚要拿“吃了他”做威胁,却听着一个年岁偏小的孩子用带着奶气的声音,乖乖的问道:“夫人,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呃……”向来利落干脆的洺羽一时语顿,却听连熙向那孩子道:“是为师做的不对,惹夫人生气了。”
听完连熙师傅的话,那孩子竟跑过去,昂头拉着洺羽的手,祈求道:“夫人,我们都很喜欢连熙师傅,他做的不对您也不要赶他走好不好?连熙师傅说,他也很喜欢您的。”
连熙:“?”
洺羽:“?”
两人迷茫的对视一眼,却听那孩子又道:“连熙师傅说,您贪睡蛮横的脾性,和他一位要好的朋友很相似,连熙师傅还说,他的朋友是假彪悍,您才是真……呜~呜~”
孩童说话的声音突然被打回了肚子里,洺羽看着,竟是孟宁那小子捂住了孩子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可不说,洺羽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于是把目光抬向面前的连熙,问道:“你那朋友可是死了?”
连熙神色一顿,却忽的有些哀伤了,沉声道:“还活着,不过她,却终究不是她了!”
洺羽虽不太明了,却依旧嘴巴恶毒的嘲讽道:“那就对了,若她还是那个像我这般跋扈的她,估计你早已经被打死了!”
连熙只笑笑,却蓦地回忆起,曾经那个女人蛮横的来借他的水荇草,他不肯,那女人竟乘他不察,打青了他一只眼睛,把水荇草夺了去,那般利落果断的一个人,眼看千年修为就要成就正果,最后却折在了一个情字上,从此天上地下,再没有一个她,就算转世重生,她也不再是她了。
有些感怀,连熙叹息一声,望着洺羽道:“由那朋友我才看清,像你们这般性子的,嘴上硬,心里都是软善的,想来夫人为了孩子们,也是不会将我赶走的。”
洺羽刚要拒绝,却见几个孩子听了连熙的话,欢快的跳着拍起手来,让洺羽拒绝的话语烂在了喉中,只恶狠狠的瞪了那连熙几眼,可瞪几眼,对方也无所察觉似的,仍旧眯眯的笑着。
洺羽心想着,必定不是她心软,倒是这孩子里,有黄沙堡一位老大夫的孙儿,当初她重伤之时,老大夫把珍藏的药材都拿了出来,炎炎夏日坐在火炉子前,帮她熬了一天一宿的药,洺羽潇洒惯了,不想欠别人什么人情,留下这连熙,也权当做了偿情。
一旁的孟宁,表情却是慢慢松了,眼看洺羽转身就要走,张张口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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