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可以。
从此快活无忧,放下所有。
“闻青,那一日我去宫中奏《鸾凤鸣》时,忘了给你说件事。”舒寒凌低了眸,眸中一点琥珀色,凝着寒烟雪,“你箜篌声之中,杀伐之气愈重。”
“这不是好兆头。”
舒寒凌的尾指勾起一抹琴弦:“你现在就如这根弦,再施一毫之力,便会断掉。”他抬眼看着闻青:“你可明白?你的资质很好,本性也良善。我不知你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即使生不如死?”闻青困惑地反问。
“是,即使生不如死。”舒寒凌回身,一刹那,落梅衣上,一点朱砂落松花,“因为只有活着,你才能见到云散月出的一日。”
闻青低笑,自唇角浮现出一抹烟雨,却是含一点狠厉。
他也想改。
可是那些狠毒那些冷漠,那些疯狂与凄厉,已刻入他骨髓融入他骨血。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放过。
他只知道,他要替谢紫,毁了君雁雪。
舒寒凌看着他的笑,忽而低眸,终究没有说出,其实那一日,宫宴之上,他沿着谱子奏完之后便发觉,那谱子有问题。
罢了。
老夫难得收个徒儿,又是个资质好的,总不能毁了。
徒儿做错了事,自然是师傅管教无方。
所以。
将临新春之时,君雁雪再请舒寒凌奏《鸾凤鸣》。
舒寒凌抱着扶风环佩琴,在重重竹帘前回首看那一眼洗梧台。
闻青恭敬地立于院中,长长一揖恭送。
“闻青,这洗梧台的藏书阁的琴谱,劳你费心。”舒寒凌道。闻青觉着纳闷,却也只称是。
舒寒凌笑笑,转身而去。
一夜,灯火迷离。
宫人盛装。
曲过回廊,是那明月一勾,灯火满城。
舒寒凌垂眸,起了第一个琴音。
他明明知道上回的谱子不对,可是这一次,他还是按着上回奏了。
夜色沉沉。
端坐的小皇帝面色艳丽,近乎刻毒。
十二道,冕旒垂落,玄色龙袍上金龙狰狞。
舒寒凌闭眸,手指划过琴弦,琴声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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