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的手,可以再清楚不过的自清嚣那有些发凉且微微颤着指尖察觉到清嚣是在害怕着,可偏生涯行暮非要听清嚣亲口说怕字。
自己这样好似喜欢欺负人的心态,当真是让涯行暮不仅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我……我怎么会怕。”清嚣猛地别过了头,逞强装作自己丝毫不怕的望向了那帮正在练习着拳脚功夫的和尚们。
他突然意识起,过了今日,他或许便要成为那些和尚中的一人了。
知晓清嚣在特意逞强,而涯行暮却也并没有去拆穿清嚣。瞧着清嚣似是有些迷茫的目光,他突然想起了清嚣并非同自己一般都是俗家弟子。
清嚣他……是半只脚踏入了佛门的人。
“你……是要剃度的吧?”
“嗯。”
果然如他所想。
也是,和尚嘛,怎么可能不剃度就能当的?
“是……何时剃度?”总觉着难以开口,涯行暮的目光落在清嚣那一头瞧着便觉着柔顺无比的青丝上。
那青丝,若是被全部断去,那便象征着与尘世彻底的断了关系。从此彻底成为佛门中人,与尘世再无瓜葛。那届时,这个自己同清嚣又该是何关系?
不禁变得无比在意这些事情,涯行暮觉着清嚣是自己这七年多来最为在意的人,不,许是该说是唯一在乎的人亦不为过。仅是相识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居然已如此在意一人,分明之前那七年之间,什么东西都不能令自己去在意的。
可清嚣却做到了。
在意的缘故,不知是因为清嚣那张教人挪不开视线的脸,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清嚣那教人放心不下的样子。
但不关是哪一方面的缘故,涯行暮在意清嚣这一点是变不掉的,虽说他年纪尚小,但感情什么的与年纪大小无关,仅关乎于心。
“我被送来时,住持曾对我说过三日后剃度。算来应是明日剃度。”清嚣的声音平稳得似乎并不介意明日剃度之事,似乎那事是理所应当一般。
“你……不怕?难道……你没有不舍?你就甘愿……那样落发去当和尚?”
清嚣一时无语,他的目光落在了涯行暮紧抓着自己的手上,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这世间,究竟有什么该让我不舍……也不知,该有什么去让我执着。”
声音轻不可闻,似是和煦的风,吹入涯行暮的心间,这样的清嚣,教人心疼。
涯行暮很想冲着清嚣大吼,吼他是否知道一旦剃度,之后一切便再无退路;吼他是否知道他若是剃度,他今生便只能够与佛经木鱼为伴,成日瞧着那不会说话的佛像,成日嗅着那教人烦厌的香,成日吃着那没有半点荤腥的菜,甚至连喝口酒都是大大的忌讳,便是连今后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被彻底的剥夺……
可最终,涯行暮不曾吼出口。
他知晓的,若是清嚣还有别的选择,他又怎么会来到这枯燥的和尚庙,又怎么会选择剃度?
正因为清嚣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所以……
他只能当和尚。
总觉得心间是说不出的难受,但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涯行暮下意识的抓紧了清嚣柔若无骨,好似女子才会有的手。
“我虽知说这话于你或许象是玩弄你,又或许象是不负责任的戏言,但……我是认真的。若是你已不知这世间还有什么让你不舍,不知该有什么让你去执着……那便当是我拜托你,把我,当做是你在这尘世之间最后的执着,最后的不舍。”
闻言,清嚣猛地抬头将目光投向了那脸上有着一抹淡笑但却绝非是轻佻的笑的涯行暮,清嚣一脸讶异。
“为什么……这……有什么意义?我明日便要剃度,便要断了一切凡心杂念的,你说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不该有执念。
这是清嚣活到现在以来所得到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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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娘亲曾经偷偷带着他上街玩过。瞧着人家捏出来的那栩栩如生的泥人儿,年幼的他只想要。许是知道了买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一开始,娘亲是不肯买的,可是瞧着那因为得不到而忍不住大哭了起来的清嚣,娘亲终究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