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浮尧的胸膛而去,可浮尧此时却连自己的剑飞到了哪里都看不见。
“住手!”花梅令突然扔了扇子跑过去张开双手挡在了浮尧前面,刀尖在面前稳稳地停下,浮尧看不见但他却听见了,他连忙伸手将花梅令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个身。只是他不知道,他背后的刀早就停了。
花梅令怔着眼睛,他能感受到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浮尧的肩膀处流出来,浸湿了他的后背,但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此生死关头,浮尧想的仍然是他,可他却只有在此时才忽然明白浮尧对他的感情比他想的更浓烈。
身后的刀没有袭来,浮尧此刻却也没有发觉,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怀中的人儿身上。他收了收手臂将花梅令紧紧地抱在怀中,或许是血的关系,他觉得格外的温暖。
“你记不记得你送给过我一本《诗经》?”浮尧低头凑到花梅令的耳旁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无法掩饰的虚弱。
花梅令根本无暇去思考,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但其实他却是在拼命地感受着身后那人的体温。他第一次觉得浮尧的怀抱这么温暖,却也是那么的凉。
“我知道你喜欢就看了很多。”浮尧还是说,他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肩膀和眼睛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禁不住地颤抖。于是他将头埋在花梅令的颈窝间低声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心悦君兮君不知。”
花梅令的眼睛骤然睁大,几乎是同时那个紧抱着自己的人突然失了力道,身后传来“扑通”一声花梅令却没敢回头。指甲甚至陷入了肉中,他努力克制着不要眨眼睛。
心悦君兮君不知,怎么会不知呢?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都知道啊!只是任性的没有说、不想说,他以为这份感情来的简单,去的也会容易,所以才会装作不懂硬是伤害了那个人的心。
这又能怪谁呢?浮尧的眼睛,浮尧背叛剑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为了看一场戏,看一场会让自己肝肠寸断的戏,可他现在看够了不想看了,这场戏却迟迟不肯落下帷幕。
“跟我回武林盟吧!”任谦雪伸手打算将倒在地上的浮尧拉起来,花梅令闻言突然惊醒一般转过头一把打开任谦雪的手。
“滚开!”一向冷静的花梅令忽然就失了分寸。
他蹲下身想将浮尧抱起来,可他的力气又不够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如果他不是那么弱,如果他会武功,哪怕是他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至少他还可以在这里抱着浮尧离开,至少他还能在这个时候维护一下浮尧最后的尊严。
但其实他早就被断了筋脉,别说习武,能这样像正常人一般行走生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实我才是从出生起就被抛弃的那个。”花梅令低低地说,他的声音很小,任谦雪甚至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谦雪。”东阳白凤轻轻地叫了一声,任谦雪转头便看出了东阳白凤的请求。无论如何,对于花梅令替他陪伴了东阳白凤七年他都应该是心存感激的。
任谦雪收起刀转身走了,可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花梅令!把华山出岫剑剑谱交出来!”鹤子成拿着剑指着花梅令的下巴。
花梅令抬起头看向他,那目光是如此的饱含怨气,殷红的眼睛就像是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鹤子成都不觉缩了缩脖子。
东阳白凤皱起眉,他刚打算出手解围任谦雪便拦住了他。同时,几个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领头的那个生了一张书生面孔,文质彬彬、柔美非常。
“孟三千?!”鹤子成一惊。
孟三千笑着走到了花梅令的面前,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浮尧转头笑盈盈地对花梅令说,“跟我走吧?”
这是一个无需选择的问题,尽管孟三千只是给了花梅令一个提议,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已经是唯一的活路了。
花梅令还是看着浮尧,他闭着眼睛却仍然睡的不安稳,那些疼痛残忍的连在睡梦中都不肯放过他。
花梅令已经失去了那万年不变的笑容,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老鹰,连那漂亮的眸子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一字一顿地道,“孟教主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孟三千仰头笑了几声,声音爽朗动听,让人完全想不到他现在在做的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他伸手挑起花梅令的下巴笑的如沐春风,“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你又何必逃呢?”
“不过我偏偏就喜欢你这副不老实的样子,你想要的我都如你所愿,现在,你满意了吗?”孟三千说这话时,他的脚下是早已不省人事的浮尧,他的身后是花梅令曾执着七年的旧爱。就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关系,情路肯定不会顺么……
不过以后就会好啦,各位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们~
☆、一曲琉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