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应泊知道他是真心在为自己的身体操心,忙安慰道:“这才第一次,哪里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等修为高了,就有办法解决吧。”
“哦,”阎喆语气平淡问,“你会继续修吗?”
应泊一愣,默然无言。
“应泊,”阎喆难得这样当面对他喊大名,“我知道你不是很想活。”
应泊继续沉默,这还是他确诊后,第一次有人替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其实不用说,种种迹象也早就表明了应泊的想法。有求生意志的人哪怕得了癌症,哪怕得了恶性程度高的胰腺癌,也不会放弃求生的尝试。而应泊却除了止痛药不吃别的药,不打针,不手术,不做放化疗。
不会利用关系连夜奔去国外大医院,也不会天上地下辗转收罗到一点消息便去寻找。应泊甩脱了他三流九教的“朋友”,处理掉了大部分财产,回到他出身和成长的城市,只为了做一件事。
等死。
又有些想抽烟的应泊摩挲手指,无奈笑道:“我这种人,死了不比活着好?”
阎喆反问:“你以为你是哪种人?”
新的一天,是农历十六日的早晨,太阳在月亮落下的那一刻升起。
应泊眯着眼睛看向东方,喷薄而出的日光璀璨而夺目,不知怎么让他想起在朝夕直播里看到的那个青年。
他心不在焉地做自我评价道:“反社会,通缉犯,消失了反而有利于大家心情舒畅,有益于社会和谐进步发展……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阎喆闻言,嘴唇微微开合,犹豫一下,没说出他想说的话。
他想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骗过那些老实人的钱?其他骗子都抓紧机会能冲老幼妇孺手里骗一点就是一点的时候,只有你这家伙把目标放在一手遮天的贪官、手染人命的边境走私贩、不得好死的毒贩子身上。
专门黑吃黑的“鹰不泊”,传奇人物,威名远扬。想让他死的人很多,想让他活下去的人更多。
阎喆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这些话根本没法打动他死心眼的兄弟。
“那不一定,”最后他说,“如果你癌症病愈,从此做个好人,继续活着更让人们高兴。”
“好人?”应泊挥挥手,“饶了我吧。”
阎喆站起来说:“你现在有了奇遇,怎么不是老天爷也有让你活下来的意思?应小泊,你还这么年轻,二十五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阎光棍,”应泊嘴角抽搐打断他,“你当我是你吗?”
阎喆没理会他的人身攻击,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想想。”
说完,阎喆打了个哈欠,终于撑不住,打算回对门自己家补觉。
应泊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去,又转过头,去看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
“……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