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站了起来,他吸了口气,对着许哲感激地笑了一下,很坚定地轻声说:“老师,我脱光了演。”
多年前拍《鲸语》时,为了最后跃海那场裸戏,许哲跟夏庭晚做过很久的工作。
后来拍摄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许哲就只有几位摄影师。
可是他还是很介意。
那时候的他,尚不能面对自己一身来自阴暗童年的斑驳。
夏庭晚光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单人床时,贺言西的目光不由扫向了他身上那一片伤疤时,不由楞了一下。
可夏庭晚的心情却很平静。
他既没有想到身上的疤痕,也没有想到时渺和贺言西之前的戏,就这样心无旁骛地仰躺在床上。
在等待的时候,他仰头看着贺言西,忽然轻声道:“辛苦了。”
在那一刻夏庭晚是很诚恳的。
其实以贺言西影帝的身份,本不需要来为另一位搭档的试镜亲自对戏,更何况是一天连着和四个演员试镜,这样的连续入戏哪怕对于一位专业演员来说,都是很损耗心神的事。
贺言西似乎有些吃惊,随即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低声说:“没事。”
远处传来助理倒数的声音。
三,二。
夏庭晚平稳地呼吸着,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坐在画架前的贺言西,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容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缓缓摇曳起来。
渐渐的,幻化成了徐荣的脸。
一。
灯光打在了身上。
夏庭晚深吸了口气,侧过身体,用一只手托着脸看向贺言西。
同样的剧情,再次重现着。
贺言西握着画笔,一边画一边说:“我人体画画得不多,尤其更没怎么画过男人的,因为我总觉得吧……”
他接着抬起眼偷偷打量一下夏庭晚。
夏庭晚看着贺言西。
他的眼神也是专注的,可是里面落点却和时渺有着微妙的不一样,他看着的——是贺言西的嘴唇。
那一张一合的,单薄的、轮廓清晰的唇瓣,对着他慢声细语。
从里面流淌出来的声音,像山涧里的清泉。
夏庭晚把额头的碎发撩到耳后,他把肩膀向贺言西倾泻,露出半边白皙的耳廓,像是想要更清楚地听到贺言西的话一般投入。
贺言西身子忍不住向前贴近,随即却又马上用力向后缩去。
他清了清嗓子,“顾非,其实你挺好看的,我、我……”
他的语声情不自禁地一颤。
夏庭晚出神地听着,听到“好看”两个字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刹那。
他侧过头去,身体忍不住一缩,用手卑怯地遮掩住了一些右脸上的伤疤。
面前的人是他心爱的人。
当他用那动听的声音夸他好看时,他却忽然悄悄慌张起来。
他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巴,他的脸上有一道消不去的疤。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他不是那样的。
贺言西出神地看着他,忽然轻轻伸出手,试探着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痕。
那是一个他刚刚和时渺对戏时完全没出现过的动作,也并没有出现在剧本上,可是却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贺言西磕巴着说:“顾非,我第一次见你,就这么觉得,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你谈过吗?我、我意思是,你……谈过女朋友吗?”
或许是面前这个人拥有着和他同样慌乱的心跳声。
夏庭晚放下心来,他挨着贺言西温暖的手掌,垂下眼帘羞怯地浅浅笑了一下。
他的手慢慢向下,从搭在腰部慢慢抚摸着自己光裸着曲起的大腿。
指间停留的位置,与双腿间蜷着的那个隐秘部位暧昧地只隔了几厘米。
贺言西低头看着他,抚摸着他脸颊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颤抖,喃喃地问道:“你、你做过吗?”
夏庭晚抬起头,眼神亮得像是在寂夜中点起了一簇火苗。
他的五指忽然狠狠地攥紧大腿内侧的软肉,由于过于用力,白皙的皮肤上霎时间留下几道红色的痕迹。
他冲贺言西摇了摇头,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混乱干涩的声音。
哑巴的回答没有任何含义,像是欲望被闷在潮湿的天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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