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
在他脸上,就像两条肿胀的粉红色蛆虫弄湿了他的嘴唇。
“你会死的,”她说。
“为什么?”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她摘下了头盔。当他终于认出了她的脸,还有她那与众不同的长发时,他放声呻吟起来。
“因为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会的。你还记得吗?然后你笑了。你现在怎么不笑了?”她更用力地推着刀刃。鲜血在他白色丝绸衬衫上绽放。他伸出手恳求。
多年来第一次,激动的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又一次感到一阵愤怒和仇恨的热浪。它流过她的血管,把她的脸变成了一张面具。她把剑往下一推,陶醉在那地狱般地金属上肉体的颤抖和刺穿挤压血肉的感觉。她向前倾着身子,把他按在床上,七年前他就是在那儿硬缠着她的。床单又沾上了血。
她自己也吃了一惊。经过多年的精心策划,经过这么多缓慢、深思熟虑、美味可口的折磨,她一下子就把他干掉了。不知怎的,复仇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去监督洗劫这座小镇的行动。她没有理会那两个手下的恳求,他们俩用一种她听不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笑口吻提出的,打算用在绞刑架上请求。然后她就是在那儿,在村子里,遇见了那个孩子。
现在,她竭力想忘掉那孩子。
“你不应该放过那个女孩,亲爱的。”恶魔的声音里闪着一丝愤怒。对永恒痛苦的承诺强调了它的每一个字。
“我没有放过那孩子。我把它留给了角兽。我并不负责杀死每一个沉闷的村庄顽童。”
恶魔的话刺痛了她。“不要撒谎,亲爱的。你没动手,因为你太软弱了。有那么一刻,你听任人性的弱点束缚住你的手,把你从你选择的道路上推开。我不能允许。你也不能,因为如果你现在改变方向,你就失去了一切。相信我,如果你让那女孩活下来,你会后悔的。”
她抬头一看,然后,像往常一样,它那光滑的、有壳的、美丽的外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把她吸引住了。她看见了它黑色的盔甲,那张美丽得可怕的脸从符文头盔下露了出来,闪耀着光芒。她迎着它那红色发光的眼睛,看到了它的力量。它不知道什么是软弱,什么是怜悯。它毫无瑕疵。总有一天她会成像它一样。她把这念头从心里拨了出来,露出了明显的喜悦的微笑。
“你明白的,亲爱的。你知道我们协议的性质。我主的勇士之路不过是一场考验。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你就会找到力量和不朽。偏离它,你会发现只有永恒的诅咒。伟大的寇霍恩奖赏强者,但他憎恶弱者。我们所参加的战争,我们所发动的战争,只不过是一种考验,是一种熔炉,是燃烧我们的弱点和完善我们的力量的考验。你一定要坚强,亲爱的。”
此刻她点了点头,被它那熔化的美妙声音催眠了,被一种既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软弱的许诺诱惑了,被一种无所不知、完美无缺的许诺诱惑了,被一种不让世界的恐怖渗入她的盔甲的任何缝隙的许诺诱惑了。恶魔伸出一只有爪的手,她摸了摸它。
“一个血腥和黑暗的时代即将来临,一个恐怖和愤怒的时代。不久,我主的军队将从荒原出发,这个世界的命运将由钢铁和黑暗魔法决定。胜利的一方将拥有这个世界,亲爱的人类。胜利者将拥有永恒的统治权。这个星球将被清除掉肮脏的人类。我们将按照自己的形象改造一切。你可以站在胜利的一方,亲爱的人类,一个享有特权的勇士。你只要坚强一点,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们的主。你希望这样吗?”
那一刻,当她凝视着那生物燃烧的眼睛,听到它那温柔而有说服力的声音时,她她确信无疑。
“你想加入我们吗,我主的宠儿?”
“哦,是的,”她喘着气说。“是的。”
“那孩子一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