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很高兴离开了这个边境城镇。他们走出城门,走到起伏的田野里,格雷罗根茫然地跟在他身边,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自己从那座边境城镇的腐败和贫穷中解脱了出来。看着农民在他们的狭长土地上劳作,他庆幸自己不像他们那样,被束缚在土地上,过着劳累的生活。
他们的整个家庭都在长而弯曲的耕作过的条带状田地上劳作。他看见驼背的妇女,肩上挎着育儿袋中的婴儿,弯腰去摘庄稼。他看见一个男人站起来,揉着他的背;他的整个脊椎似乎都是弯曲的,好像多年在地里干活永久地影响了他的姿势。一个猪倌赶着他那些那长满鬃毛的猪,沿着大路向那个遥远的村庄走去。从那些未开垦的条带状田地上飘来了粪便的气味,那是用镇上的夜香制成的肥料。
白恩把目光从田野移向远处的地平线。在那片耕地之外,他可以看到森林一直延伸到群山。在白天,它们是美丽的、雄伟的高塔,傲然耸立在平原之上,高耸入云。它们在地平线上形成了一道屏障,就像神筑起的一道墙,把人挡在神圣的领域之外,把人关在更适合他们的地方。
山峰预示着寂静和寒冷,预示着逃避——预示着和平。头顶上,一只鹰展翅翱翔,滑翔在上升的暖气流中,这就像是一颗不受尘世困扰的明亮斑点。它飘到云层下面,白恩把它看作是山的使者,是它们精神的一部分;他真希望能和它一起飞到天上,飞到人类的世界之上,飞离并且获得自由。
但就在他注视着的时候,那只鹰突然俯冲下来。在饥饿或单纯的杀戮欲望的驱使下,它从天而降。一只兔子从矮树丛中窜出来,发疯似地向他猛冲过去。老鹰抓中了它。白恩听到了那只动物背部断裂的声音。坐在它的猎物上面,那只鹰用明亮而凶狠的眼睛四处张望,然后开始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块肉。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些骑手,他们的马蹄搅动着泥土,隆隆地穿过空旷的田野,朝鹰降落的地方奔去,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马对田地所造成的损害。他错了。鹰并不是山的使者,而是他身上腐败的一部分,是一种被训练来杀人取乐的野兽。
白恩惊讶地发现,在那些骑马的人中有沃尔夫冈,其余的都是他昨天晚上的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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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马摇摇晃晃的步子简直叫人受不了。沃尔夫冈感到很不舒服,这不仅仅是由于喝了太多酒和吃了太多怪味鱼棒的后遗症。而是因为害怕,他几乎病倒了。当他脱下长袍时,那个女孩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斯雷维士的标记了吗?天哪,如果她告诉了别人,结果可能会很可怕。
他希望自己能记得更多。他希望自己没有沉溺于酒精和麻醉药品的强力混合物。他的头感觉就像一个鸡蛋,一只雏鸟正在啄出一条路来。愿斯雷维士把两者都带走,他希望奥托和维尔纳能尽快带着那个姑娘的消息回来。他真希望自己能忘记那个可怕的时刻:他从酒醉的昏迷中醒来,意识到她不在那里。
当她从他笨拙的第一次拥抱中挣脱出来,让他躺在床上时,她到哪里去了?他的腹股沟还在受她的膝盖造成的伤,马上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帮助。他会让她为此付出千倍的代价。
她可能藏在哪里呢?她肯定不是在酒馆的公共休息室里,也不是在三个女侍合住的单间里。她是不是到神庙里去找一个牧师,把他告发了?这个想法使他不自觉地发抖。
控制住自己,他告诉自己。思考。
该死的海因里希!那个大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他那该死的胡言乱语呢?他唯一一次在咀嚼食物时闭上嘴是什么时候?今天早上来参加猎鹰派对真是个可怕的错误。这并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分散他的忧虑。这只会迫使他忍受海因里希和他同伴的折磨。
天刚亮,海因里希就提出要参加昨晚的运动。他真想嗅一嗅那个农家姑娘,可是她当然没有在那里。现在他认为沃尔夫冈想把她藏起来,藏在某个地方。整个上午,沃尔夫冈都不得不忍受他那些无聊的影射和令人厌烦的愚蠢笑话。而自尊心使他不敢要求他的保镖帮助寻找格里塔。沃尔夫冈无法忍受在海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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