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我父亲付给你多少钱?”那个大个子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示意其他的保镖跟着他。沃尔夫冈看见他在他的拳头上滑过一个坚硬的金属。他靠在椅子上欣赏演出。
那个高个男人看着走过来的保镖。“先生们,我们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太晚了,”赫尔曼说着挥了挥手。令沃尔夫冈吃惊的是,这个陌生人用前臂挡住了赫尔曼的一拳,然后用一拳打在他的大肚子上。矮人什么也没做。
“格雷罗根,帮忙!”那人喊道,保镖们朝他冲了过去。当维尔纳和奥托抓住那个人的胳膊时,矮人只是茫然地环顾四周,畏缩了一下。那人恶狠狠地挣扎着,一脚踢在了奥托的小腿上,把他踹了出去,接着又挥拳打了维尔纳的脸。那个魁梧的保镖踉踉跄跄地退了回来,手里抓着一个流着血的大鼻子。
卡尔和皮埃尔,海因里希雇来的两个无赖,也加入了这场争斗。卡尔用一把椅子砸向那个高个男人的后脑勺,把他砸倒在地。其他人把他靠在吧台上。维尔纳和奥托把他按倒在地,而赫尔曼则把怒气发泄在这个无助的陌生人身上。
每一次拳头砸到肉的时候,海因里希就会畏缩一下。沃尔夫冈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咆哮。他发现自己因嗜血而气喘吁吁。有一种真正的诱惑是让赫尔曼继续打下去,直到那人死掉。他发现自己的思绪飘到了格丽塔身上。他被唤醒。痛苦,尤其是别人的痛苦,这对他很有吸引力。也许过一会儿之后,他和那个姑娘就会顺着这条思路得出合乎逻辑的结论。
最终,沃尔夫冈摆脱了困境。对着这些保镖示意他已经看够了,并命令把那人扔到街上时,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矮人还是什么也没做。
白恩躺在一堆垃圾上。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的一颗后牙松了。有什么湿漉漉东西从他的后颈流下来。他希望那不是他自己的血。一只肥胖的黑老鼠坐在一堆发霉的食物上,讽刺地看着他。月光使它的红眼睛像恶毒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白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还可靠,最初他认为对方只不过是本地的一些纨绔子弟,试图在酒馆中对外地人动手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在被对方殴打的时候他认为在一座陌生的城镇中杀死几个明显的本地人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最后,他怀疑自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对方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试着移动他的手。把它放下,让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准备迎接那艰巨的任务:站起来。什么东西在他的手掌下被压扁了。他摇了摇头。小小的银色灯光在他的视野中闪烁。他费了很大的劲,最后只好躺在垃圾堆上。在他下面,感觉像一张温暖的床。
他又睁开了眼睛。他一定是昏过去了。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月亮比以前更大了。它那可怕的光芒断断续续地照亮了街道。雾开始升起。远处,一个守夜人的灯射出一团硫磺色的光。白恩听到一个老人缓慢而痛苦的脚步声。
这时候,有人扶他站起来。一缕长长的卷发撩拨着他的脸。廉价的香水在他的鼻孔里与垃圾的气味交战。白恩慢慢地意识到,他的恩人是个女人。他开始滑倒,她挣扎着支撑住他的体重。
“沃尔夫冈先生不是个好人。”
这是一个乡下人的声音,白恩断定。这些话令人愉快地含混不清,有一种沙哑、朴实的味道。他抬头望着一张圆圆的脸。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越过高高的颧骨注视着他。
“我怎么也想不到,”白恩说。他的剑鞘尖端被垃圾缠住,剑柄与肋骨下的一块肉相连,疼痛刺穿了他的肋部。“我叫……呃……白恩,顺便说一句。谢谢你的帮助。”
“格里塔。我在微笑的龙里工作。我不能让你躺在大街上。”
“格里塔,我想你应该找一个有着更好顾客的地方。”
“我自己也开始这么想了。”她微微张开的嘴紧张地对他笑了笑。月光照在她扑了粉的脸上,使她的脸显得苍白多病。如果不是因为化妆,她会很漂亮,他确定。
“真不敢相信没人出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她说道。
酒馆的门开了。白恩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他的剑。这个动作使他痛得直喘气。他知道如果那些人再来袭击他,他不会再束手就擒的。
格雷罗根站在门口,两手空空。他的衣服上溅满了啤酒。他的头发被压扁了,脏兮兮的,好像有人把他装在了啤酒桶里。白恩瞪着他。“谢谢你的帮助,格雷罗根。”
“格雷罗根是谁?”弃誓者说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来吧,”格里塔说。“我们最好让你们两个去看看我认识的一位医生。他有点怪,但他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