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桥上冲了过去。架桥工人很快便被遗忘了,尽管他们伤亡惨重,剩下的很多人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他们在战斗中的角色已经结束了。
士兵们聚集在桥的后面,弓箭手在桥的两边列队,向比尔巴利人建立的临时防线开火,而由鲁恩公爵长子率领的重型骑兵则试图将敌人击退。
这么多人跑来跑去,大喊大叫,射箭,投掷长矛,令人头晕目眩。白恩站在桥的另一边,身边有四名持盾的护卫保护,他从盾牌的缝隙观察着战场,箭矢在他的头上飞来飞去。他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桥梁的另外一边,是那个名叫诺加兹的同伴,一个年轻人。他蜷起身子,胳膊扭成一个难看的角度。
白恩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关注他,不过很快另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名叫诺加兹的家伙冲了过去,他扑倒在地,在箭矢下匍匐着前进,希望比尔巴利人能对着地上那些受伤的架桥工人视而不见。
那个年轻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诺加兹的到来,他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嘴唇无声地抖动着,眼神发呆。诺加兹笨拙地抓住他,不敢站得太高,生怕被箭射中。
诺加兹笨拙地半弓着身子把受伤的人从边上拖开。他不停地在布满血的地上打滑,摔倒,胳膊在岩石上磨破了皮,脸撞在石头上。他坚持着,把那个年轻人从飞箭下面拖了出来。最后,他离得足够远,他试着站起来,然后把年轻人扶起来。但是他的肌肉似乎太无力了。他疲乏地滑倒了,筋疲力尽地倒在石头上。
接着白恩看到那个大块头洛克出现在他们身边,抓起了那个年轻人,把他夹在腋下,然后扶起了诺加兹。把他们两人都带回了桥的另外一边,那里是幸存的架桥工人聚集的地方。
白恩从那里收回目光,再次把注意力转向战场。鲁恩公爵的长子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一些,他已经率领重骑兵清理出一大块空地,让后续士兵开始在那里列阵。不过他也遇到了麻烦,比尔巴利人利用平原上的几块巨石建立了一个临时防御据点,不少士兵都聚集在那里抵抗骑兵的冲锋。
这些巨石阻碍了重骑兵们的冲击,比尔巴利的弓箭手们再次开始在盾牌的掩护下射击。公爵的长子不得不派步兵进攻,不过敌人利用盾牌保护上方,阻挡射来的箭矢,利用密集的长矛让自己变得像只刺猬。已经在巨石周围留了下不少鲁恩人的尸体。
白恩相信继续让公爵的长子派人进攻,早晚会拿下那处临时据点,不过白恩不管是出于作为盟友考虑,还是单纯的不希望继续浪费时间,他都决定出手帮忙。
“派法师团去处理一下那里,”白恩指着那处巨石对莫里斯说道。“让他们带好护卫,别被那些该死的弓箭手射死了。”
“遵命,大人。”莫里斯刚说完,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脸飞过。
白恩和莫里斯都被这一箭吓了一跳,这里离敌人足够远,很难想象这支箭是怎么飞过来的。白恩转过头,瞧向箭矢飞去的方向,他看到一名持盾作为他护卫的士兵喘着粗气,试图想说话,一只手抓着那根正中他喉咙的箭矢,然后他就一动不动地倒了下去,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向上瞪着,血淋淋的唾沫顺着他的面颊淌下来。
白恩认出了他最后的口型,他想说:为什么。这名士兵最后那句没能说出的话萦绕在他心头。不远处,士兵们仍然在作战,在喊叫,但他俩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