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感情。向一个人的内心灌输勇气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最害怕的事情说出来,迫使他去面对它们。
他向外凝视着这群战士,他们来自有着最好猎场的康沃尔和幽灵出没的格洛斯特,来自贝特福特的山区和萨默赛特被风吹拂的海岸,来自阿朗松的黑暗森林和他自己的阿基坦碧绿的平原。
来自马尔努斯帝国各个角落的外国骑士都带着和本国人一样的期待和渴望的表情注视着这位布尔坦尼亚公爵。即使是那些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雇佣兵、出卖刀剑的冒险家,他们参加这支远征军,不是为了把伊斯塔尼亚和艾尔厄拜从邪恶的暴君手中解放出来,而是为了摆脱掠夺的威胁,甚至这些没有荣誉可言的士兵也指望公爵带给他们希望和指引。
公爵笑了。这些人期望他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他们也许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阻止梅杰里-贝尔和他庞大的军队,但他们没有立即质疑公爵的命令。他们坚定的信任公爵,即使面对他们的恐惧,这也激起了公爵的自豪感。有了这样的战士,他就能击溃梅杰里-贝尔。
“我们被赋予了一项最伟大的荣誉。这荣耀的时刻是赐给我们的。在我们面前行进的敌人,他们邪恶而可恶,为自己的力量自大而狂妄,为自己的暴政和邪恶而骄傲。在这群异教徒的心目中,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是一群除了战争之外一无所知的奴隶,‘杀戮屠夫’会破坏我们的正义事业。他要拯救腐败的贾法尔王座,把囚禁艾尔厄拜人的残酷枷锁延伸到布尔坦尼亚、伊斯塔尼亚、提尔亚和马尔努斯帝国的土地上。他要把我们的儿女们,把所有自由人的儿女们,变成一个奴隶军团,来供养他残暴的法王。”
血鹰公爵苍白的脸往后一缩,流露出残酷的憎恨的表情。“站在梅杰里-贝尔和他的胜利之间的唯一阻碍,只有我们,这支由骑士和自耕农组成的小队伍,这支由自由人组成的小队伍,他们不会卑躬屈膝地屈服于一个外国暴君的铁链,他们不会卑躬屈膝地抛弃他们的自由,哪怕今天就是结束他们自己生命的日子,他们也不会以奴隶士兵身份活下去!”
这个怪物的手紧紧地攥在金属盔甲手套里。“我们这些为数不多的高贵的人,今天站在这里抵抗压迫和暴政的浪潮时,属于我们的是众神认为可以赋予人类的最伟大的荣耀!我们不会袖手旁观,听任敌人继续他的残暴统治!我们不会让恐惧使我们忘记责任和荣誉!我们将站起来,我们将继续战斗!”血鹰公爵把他那被盔甲手套包裹的拳头抛向空中。“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没有血肉的骷髅头骨用那个空空的眼窝望着那个怪物,血鹰公爵的话没有像曾经点燃活人心脏那样,搅动死者的血液。当他们的主人向他们讲话时,一排穿着生锈的盔甲和破破烂烂大衣的腐烂骷髅静静地站在那里。
离血鹰公爵最近的受害者腐烂的尸体保持着同样的静止形态,僵尸死去的大脑无法从血鹰公爵的语言中获得情感。只有那些浑身是口水的食尸鬼,被血鹰公爵邪恶力量的气场从洞里拖出来,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它们像野兽一样嚎叫着,用脚敲打着石板。
另一个人对血鹰公爵的话作出了反应。那个农民出身的死灵法师杰佛里-亨廷顿。这个可怕的主人在破败城堡的庭院里发表讲话的时候。这位瘦骨嶙峋的男子一边听着这个怪物的讲话,一边做着鬼脸。
“陛下,”死灵法师说,紧张得咳嗽起来。“梅杰里-贝尔几十年前就被杀了。”
这个怪物转过身来,怒视着杰佛里-亨廷顿。血鹰公爵迷惑地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那人看。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那个农民是谁,又过了一会儿,他认出了吉赛尔的幽灵般的身影和柯比宁爵士骨瘦如柴的躯壳。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发出一声咆哮,握紧的拳头击中杰佛里-亨廷顿的下巴,把死灵法师打倒在地。
“别放肆,乡巴佬,”血鹰公爵厉声说道。“我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杜-兰开斯特会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的父亲也会如此。”吸血鬼指着院子里那个腐烂的亡灵。“只有最可怜的将军才不会对他的手下说几句鼓舞人心的话。如果这些话来自过去,对这样的士兵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杰佛里-亨廷顿用大衣袖口轻轻擦了擦裂开的嘴唇,顺从地点头表示同意。然而,死灵法师一点也不放心。
即使血鹰公爵注意到杰佛里-亨廷顿的疑虑,他也没有表示。血鹰公爵把斗篷披在他强壮的身躯上,昂首阔步地穿过城堡破碎的大门。
“我们向兰开斯特城堡进军!”血鹰公爵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