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布衣,大抵最关心的在每日的生计吧。
等我想明白这一点,我们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过去二十年我无数次通过这里,头一回是被这样郑重地迎进去的。
居然有点感动。
然后我看到列在宫门口的百官,哦,来得正好,快来劝劝你们头脑发热的皇帝。
百官沉默不语。
为什么?你们就不想想被你们送进宫里的姑娘们么?
皇后有生杀之权耶!
我哭丧着脸被送进了洞房,进来一个老宫女给我上洞房课。
她搬出来一册一册春·宫·图,我很想表示我并不需要。
切,少爷我可是十岁就摸过姐姐们澡堂的人物!
而且婆婆你是不是也忘了你们皇帝和我都是男的呀?
窗外边还是艳阳高照,我带着十分不屑的心翻开了一册,权当打发时间。
诶这图里怎么没有姑娘?
图文并茂,我后知后觉,对上老宫女奇异的笑容,恨不能自戳双目。
她还开始跟我讲解了,哦谁要听你讲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谁!要!和!他!做!这!种!事!
我不以身抵债了,把我送去天牢当狱卒好不?听说每日工作悠闲收入颇高,不可能还不清我欠的钱。
我连哄带哭地把老宫女请出门去,扑倒在龙床上神游天外,抱着侥幸的心等皇帝伯伯的托梦——但凡他有一点点觉得杜蘅是不孝子的意思,我一定把他暴打一顿,不打得他哭爹喊娘纠正过自己心思来我就绝不停。
没有人或者鬼听到我的心声,我感觉到了孤独。
入夜之后我冷静了下来,毕竟我不能真的把皇帝暴打一顿然后逃命,那样皇帝伯伯不一定会托梦给我叫好,但我爹一定会被气活。
绝交倒是可以考虑,可是没有威胁。
没有用的事情少做,我爹说的。
杜蘅这时候正好来了,一边和我喝酒一边讨论问题。
上下的问题,是个好问题。
我当然并无经验,所有的东西都是在这皇宫囫囵灌下肚的——皇宫真是个长见识的地方——但是杜蘅好似兴致勃勃。
他说他是皇帝,要在上。
我切了声,难道他每回强迫我半夜出门陪他山上等日出的时候不是背我去的?
他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觉得他并没有变,不是那样龌龊的人,我安心了,打算撤了。
虽然我已经加冠,但是我一直以为我还是个少年。
不去江湖闯荡一回,枉少年。
我还没出去过,我想出去走走,他不给我事儿做还债,只要求我当皇后。皇后我已经照他说的做了,后宫里有好几个美人,难道他真要和一个男人睡觉么?
我话还没说完,杜蘅开始黑脸。
脸黑了还蛮好看的。
我皮肤白,他黑脸也没我帅,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