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但她必须见见那孩子,亲眼看看被她们母子推进漩涡中的人,怎样拨动命运的齿轮。
西二院比起治疗,更多侧重病患的术后恢复和身体调养,因此医院位置设在偏僻的城郊,地理位置十分荒凉。
许风沐绕了三圈才在山根下找到西二院正门,他停稳车下来,抬头瞅了眼后面巍峨的山,觉得相当眼熟。
山腰上能看见葱葱郁郁的绿植,透过绿植隐约有一片别墅。要是没记错,上次朗歌约他做心理治疗就在这山的后面的别墅里。倒也奇怪,他那边荒凉萧瑟死人闹鬼估计都没人知道,这边虽然够不上繁华,起码有医院超市美食城,算个闹市。
最近真是中了朗歌的毒,到哪都阴魂不散。
中午他眯瞪起来,原本打算直奔公司鞠躬尽瘁,还没等爱岗敬业的油门踩过第一个十字路口,郑明渊发动大召唤术非让他来西二院。
“…没有非让你来爸病房前守孝的意思,你远远看一眼证明来过就行。现在爸爸的情况非常不稳定,梁医生让家属做好准备,他可能真的没办法醒来了…我知道你介意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但无论有多少恨意,都已经过去了。退五千步来说,你即使不想探望爸爸,医院总是该来的,做个全身检查也好。别总觉得你身体健康…”
如果前生今世的说法真的存在,郑明渊上辈子八成是个哑巴。许风沐在他手底下做事,老板都给放假了,他只能当是特殊的出差,把爱岗敬业的激情全部挪在地图导航上——轰轰烈烈的在东平迷了整个下午的路。
比起其它医院建在闹市区,隔着老远就五补一标十步一旗揽客,西二院实在太低调了,甚至在电子地图上几乎没有详细路线。
停车场刚出来是一排便利店水果摊,随处可见卖果篮和鲜花的。摊主见来了个四肢健全智商疑似正常的,赶忙热络的招呼,“小伙子,来探病啊?买个果篮呗,我店里的价钱是这片最便宜的。”
许风沐停下脚,在水果摊前瞅了圈,视线一直没有往果篮上放。他指了指香蕉问,“怎么卖?”
“送香蕉不如果…九块钱一斤。”摊主还想极力推销自家的果篮,趁机捞个包装前,看清许风沐腰上的东西立刻收了声,识相的扯下来个绿油油的塑料袋问,“大哥要多少啊?”
摊主目测可能有个四五十,莫名其妙涨了辈分的许风沐竖起一根手指。
“一把是吧?”
“一根。”
中午没吃饭,有点饿了。
“呃…”摊主拿起水果刀的手又放下,确定这人没开玩笑后,当即拉下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哥,我这是小本生意,好好一串香蕉怎么给你分一根?你问问周围,咋还有像你这样买东西的?搁明你再要半根,是不是我还得给你剥皮切开雕个五角星?”
拖拖拉拉一长串,分明是不愿意卖的意思。许风沐没有逼迫人的习惯,正打算离开,就听背后层层叠叠的脚步托起郑明渊慈祥的声音。
“剩下的我都买了,分给他吧。”郑明渊搀着胡丽走到许风沐跟前,从钱夹里摸出红钞递给摊主,让他在整串香蕉里选出最大最好的一根给许风沐。
提着剩下的香蕉,郑明渊跟在许风沐的后面走上医院的台阶,不紧不慢的跟他搭话,“西二院确实难找,迷路也正常。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全身检查,等下你跟医生去一趟。这两天你身上的伤啊病啊太多了,防患于未然。”
许风沐在沉默中拨开香蕉啃完垫了胃,这才有力气拿眼睛往郑明渊身边一扫,注意到他旁边跟着的胡丽。胡丽是郑明渊的母亲,听说前两年就皈依了哪个寺为郑家祈福,就算现在回来陪护,也穿着道袍带着尼姑帽,手里挂着佛珠念念叨叨。
祈福,把老公祈进重病监护室那种?
真不愧是要苦要难,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