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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忙将书卷藏在了被褥间,却还是迟了一步。孙晖面上似有些怒意,他用力拉开窗帘,大片耀眼的光斑随即映入。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好好休息吗?”孙晖见周权眯起眼睛躲避着刺眼的光芒,侧身挡在了他身前。他刚看着周权喝下汤药,不过离开了片刻,周权就偷偷躲在床上刻苦用功了。
“我已经睡了大半天,再躺下就睡不着了,闲来无事随手翻开书卷看了两眼。”周权看着孙晖有些阴沉的面色小声道。
孙晖冷冷哼了一声,汤药有安神的效果,若周权执意不肯睡下,也只能是硬撑着,“朝事就这般要紧吗,周大人已经连看了一个多时辰都还未阅完。”孙晖拿起被间的书卷,随手扔在了一旁。
“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偷偷看了。”周权伸手拉了拉孙晖的衣袖,却不想触碰到了背后的伤口,他不禁咬紧下唇倒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强忍伤痛在艰辛操劳,若你安心休息,伤口也能痊愈的快一些。”孙晖伸手扶住周权的肩边,话语不禁轻柔了一些,他抬手轻抚着周权唇间的一丝血渍,眼底闪过一片痛惜。
“你别太担心,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大半。”周权顺势拥住了孙晖的身体,掌心轻抚了抚孙晖的腹部。
孙晖的手臂顺势滑落而下,他看着周权背上的一抹殷红,抬掌按住床边,“你伤口痊愈得倒是很快,过了几日都还未见结痂。”
周权怏怏的闭上了口,不在胡乱解释什么了。
“你不是闲着无聊吗,我今天都留在房间中陪着你。”孙晖拉过一旁的被子轻搭在周权腿上,看来他是得亲眼盯着周权了,不过他明日便要上任了,能陪在周权身边的时间亦不是很多。
“好。”周权微笑了笑,他自然希望孙晖能一直坐在他身侧。
周权见孙晖起身离开床边,不禁张口问道,“你刚刚不是说留下来吗?”
“对啊,我给你换伤药。”孙晖看着周权面上的一丝紧张之色,抬手抚了抚他的掌心。
他都已经答应周权留下来,况且宝宝日后将出世了,怎么周权还是这般不放心呢。
周权的面容瞬间苦了下来,换伤药的过程异常痛苦,他是能逃一次便躲一次,但无论哪一次,他都没有逃脱开,“你早上不是给我换过一次了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换的,用早膳时吗?”孙晖拿着纱布走向周权。
周权不禁向后缩了缩,指尖紧紧按住被边。
“现在知道痛了,当初理直气壮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孙晖俯身坐在床边,他暗中询问了府中下人整个事情的经过,他没想到周权心知周老爷的严厉,还明目张胆的说出与他成亲之事,若换做是他恐怕亦是气得暴跳如雷。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进周家看望爹娘,如今我承受了家法,爹爹也不会在阻拦我们的事情了。”周权以肩肘支撑身体,时间久了略有些酸痛,他索性趴在了被间。
孙晖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他总不能让孙晖一直躲躲藏藏的留在府中吧。但他仍有些不确定爹娘是否能接受孙晖。
“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一点点向你爹娘透露不就是了吗?”孙晖伸手扶起周权靠在他怀中,如今周权冒然说出,他担心周老爷无法承受此事。
“我想在宝宝出世前成亲,宝宝的满月酒也好在周家办。”周权心间待孙晖总有一丝愧意,他想让孙晖光明正大的进入周家,如今看来却还有些遥远。
“成亲之事早一些晚一些都无妨,老爷夫人年纪大了,看见刚出世的孙儿必然异常欣喜,那时也好说话一些。”孙晖到不甚在意此事,反正他与周权已经注定厮守一生了,其余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周老爷是知事理的人,绝不会硬让他与孩子分开。
“可是我不想委屈你。”周权小声道,如今他受伤已有几日,爹娘都没有来看过他,他们是不是真铁了心不让孙晖进门了。
“我有何委屈之言,日日留在府中不是很好吗?”孙晖看着掌心间的药瓶才忆起正事,刚才一直被周权打岔险些忘记了。
“上药时我尽量轻一些,不会太痛的。”孙晖伸手解开周权的衣领,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脖颈间的肌肤,孙晖看着周权情意迷离的双眸,心知他想歪了,但并未开口说什么,尽量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孙晖揭开纱布后,看着血迹斑斑的伤口隐隐泛着鲜红的血肉,心间划过一些痛楚,“日后不许你在做傻事了。”
周权望着孙晖面上的痛惜,心间却有一丝甜蜜,能换回孙晖的心意,如此也值了。孙晖将药粉倾洒在周权的伤口上,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指尖不禁一颤,“你再忍一会,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