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其实，他的紧张是多余的，像廉雨辰那种成熟男人，怎么可能会对她这种

    二十岁不到的小女生有兴趣，若是那个梦月小姐还说的过去——

    “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得出来，那个叫廉雨辰的对你不怀好意。”

    她的心倏地揪了一下。“我没那么人见人爱。”

    “洁明，你可不能琵琶别抱喔。”他掐了掐她的脸颊。

    “你自己才别移情别恋咧。”她戳了戳他的胸膛。

    这时，小宣手上提着便利商店的白色塑胶袋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哟，你舍得从夏威夷回来了呀——”

    “我人虽在夏威夷，但心在洁明这里，早就归心似箭了。”向强深情地看了班洁明一眼。

    “还好没吃饭，不然就白吃了。”小宣干呕后“抱歉，不知道你要来，没买你的。”

    “谁要吃你买的，洁明，我们出去吃大餐。”

    班洁明摇着头。“我没时间吃大餐，阿成出车祸，有两件包裹还没送。”

    “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送过去，我们十几天没见了，我好想跟你一起吃饭。”

    “不行啦，阿辉明天就不来公司了，如果现在不送，明天会跑死的。”

    “明天你要不要来帮洁明送货？”小宣双眼看着向强。

    “我妈不让我骑摩托车，她说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太危险了。”

    受不了，好像他的命多值钱似的。“懒惰不说。”小宣皱起鼻子。

    “我没听清楚你说的，可不可以说第二次？”

    “你喜欢听，我还可以唱给你听，你是懒惰虫，你的全身都是虫，有那毛毛虫”

    “你还一肚子蛔虫咧！”向强脸色难看地说。

    这两个人的前世大概是斗鸡，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斗嘴。

    “好了，你们两个！向强，我真的不能陪你出去吃大餐，不然你也去买个便当来这里吃。”

    “我吃不惯便当，算了，我回家陪我妈吃饭好了。”

    “冬彦二。”小宣讽刺道。冬彦是日本有恋母情结的代表人物。

    “我是孝顺。”向强给小宣一记大白眼。

    向强走后，班洁明和廉雨辰、小宣三人围着大办公桌吃便当。

    “我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没问你。”小宣满口是饭地说。

    “真是新闻，到底是什么疑问，能让你放在心里那么久？”班洁明笑问。

    “你喜欢向强哪点？我承认他长得很好看，又是二世祖，但是你不是那种女孩。”

    班洁明差一点被嘴巴里的饭粒噎到。讨厌，小宣干嘛在廉雨辰面前跟她讨论这个？

    “他对我很好，而且很专情。”

    “专情我没话说，可是好，我就意见了，他对自己比对你好多了。”

    “他是有这个小缺点。”班洁明笑了笑“天底下没有人是完美的。”

    “我从看他追你到现在，还是不看好你们，你们不适合。”

    班洁明耸耸肩，没有说话。一年级的时候，向强就热烈追求她，她看他满有诚意的，而且也不讨厌他，于是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从来没想过合不合适的问题。

    “廉大哥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哥哥。廉大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廉雨辰回答。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小宣愉快地问。

    “可爱，率真，而且心地善良。”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孩子眼前就有一个，尽管她名花有主了，但那种乳臭都还未干的小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小宣脸上浮现一个雀跃的笑容。

    ***

    便当吃完后，班洁明马上去化妆室刷牙。她健康洁白的贝牙，全是靠饭后刷牙来的。

    小宣用**把班洁明挤走，独占整面镜子，然后拿起口红抹啊抹的。

    “你晚上有约会？”班洁明斜睨了小宣一眼。

    “没有。”小宣哀怨地撩撩长发。“唉，有谁能相信，我是朵无人问津的水仙花呢！”

    “没有约会，那你涂口红给谁看？”她漱了漱口。

    “自己，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小宣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觉得廉雨辰怎么样？”

    班洁明有点漫不经心“他怎么了？”

    “同学，你今天耳朵没带出门啊，我是在问你，他人怎么样？”

    “我今天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笨蛋，我要追他啦，我对他一见钟情。”小宣双眸发光。

    班洁明张大了嘴“可是他的年纪大你很多——”

    “年龄不是问题，何况又不是我比他大，就算我比他大十二岁也没什么，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老少配。”人家五十几岁的女人都有男友，她十八岁却没有，老天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我先说我不是反对，只是，你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以及他的过去，你不好奇吗？”班洁明着急的说，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宣，廉雨辰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

    算了，看廉雨辰自己要不要告诉小宣，她才不做大嘴巴。

    “我是要找机会了解他，后天周休，我约他去海边，你和向强也一起来，我们来个四人约会。”

    “你和他约会，我和向强才不要去做电灯泡。”她意兴阑珊的说。

    小宣嘟起鲜红的唇儿。“我做你和向强三年的电灯泡都没抱怨过一句，叫你做一天，你就不肯，你不够意思，不够朋友，我要跟你断交”

    “好啦，好啦，姑奶奶，我什么都答应你。”她举起双手投降。

    “对嘛，这才叫朋友。晚上帮我问问他对我的印象如何？”

    “那还用问，一定是不错。”小宣人是不错，只是偶尔三八了点。

    “我又不是问你。”小宣拉着班洁明的手甩来甩去。“你一定要问他喔，拜托了，同学的幸福就看你了。”

    “好啦，我一定会问他。”

    “好同学，麻烦你这几天自己在外面解决三餐，还有，没到九点不可以回公司，这样公司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呵呵，孤男寡女最容易出事了”

    “出什么事？”她傻傻地问。

    “少笨了，当然是上床。”

    “小宣，你想清楚，万一上床后他不娶你，你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他无数夜”小宣做梦似的喃喃说道。

    “花痴啊你——”班洁明笑谑。

    “什么花痴，我到现在还是处女”小宣撞了下她的手肘。“唉，第一次是不是很痛？”

    “不知道，我跟你一样是处女，我和向强只有到a和b，没到c。”

    “什么！三年了，只到b，我还不知道向强这么规矩。”

    “其实他很想要，但是我不要，我坚持那种事结婚后才可以做。”

    “如果你很爱他，又非嫁他不可，现在做那种事又有什么关系？”

    “悄悄告诉你，我觉得那种事很脏我看我大概是性冷感。”好几次向强吻她时，偷偷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都忍不住推开他她实在不晓得他们婚后怎么做那种事？

    “我看是你不够爱向强。”

    班洁明耸耸肩，没再说什么。“不聊了，我该去送货了。”

    “唉，你不要忘了晚上”小宣对她挤眉弄眼的。

    “我怎么敢忘——”班洁明笑说“不被你剥皮才怪！”

    小宣会喜欢上廉雨辰，她一点也不意外，小宣本来就对成熟又英俊的男人充满好感，只是廉雨辰呢？他会喜欢她们这种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吗？

    ***

    班洁明在十点左右回到宅配通，便看见廉雨辰坐在办公桌上讲电话。

    他挥挥手上的电话“小宣在线上，她问你礼拜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海边玩？”

    真会假装，班洁明在心里偷笑。“好啊，我找向强一起去，他可以开车。”

    “她说好向强也会去”他对电话那头的小宣说。

    她走过他坐的办公桌，打开一个挂有非请勿入牌子的门。门后是她和老爸的家，有一间起居室和两间卧室，她的那间卧室有卫浴设备，老爸的则没有，他要洗澡或上大小号，都是去办公室那里的洗手间。

    她从衣柜抽出几件换洗的衣物后，走进浴室。哗啦啦的冷水从头顶冲下，她抖了几下，然后抓起肥皂洗去身上的汗臭。

    咦？好像隐约听到电话的铃声。八成又是小宣，她跟廉雨辰还真有话说。

    洗好澡后，班洁明在颈部和胸前扑了痱子粉。小时候，妈妈第一次给她扑痱子粉，她便喜欢上痱子粉的香味和凉爽的感觉，所以夏天的时候，她每次洗完澡都要扑。

    班洁明捧着一套换洗的衣服、毛巾和牙刷走出来“我忘了买你的衣服，你就先穿我爸的。”

    “谢谢。向强刚才打电话来，我说你在洗澡，他啪啦一声就挂断电话。”廉雨辰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他好像误会我们了，你最好打电话跟他解释一下。”

    “气死我了！他那人就是这样，交往快三年了，一点也不了解我，成天担心我被抢走，连交个男的朋友也不行”班洁明悻悻然的说“他没变心前，我是绝不会变心的。”

    班洁明的话，让他听了有种很酸的感觉。“我想了一下，这样实在太麻烦你了，我住在你这里，很容易引起误会，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不想让你们为此不愉快”

    “你不是第一个，只要是像样一点的男人接近我，他都当成是情敌，口气和态度上都会很不礼貌，你不要跟他计较喔。”

    “我不会跟他计较。你要不要吃泡面？晚上便当的饭好少，我有点饿了。”

    “我也觉得饿饿的，我去煮泡面。”

    廉雨辰倏地站了起来“我去，煮泡面我还会。”

    “泡面放在厨柜的右上角。”她告诉他。

    在等泡面时，班洁明忽然想到去海边玩的事，又想到如果不马上打电话给向强，他很有可能先跟别人约了，他的时间表一向排得比阿扁还满。

    她先打到向强家，但他不在家，后来打他的手机。“你在哪里？”

    “我和朋友在live，你等一下，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去外面打公用电话给你。”live是一家表演性质的pub，未成年不能进去，所以班洁明还没去过。向强打算在班洁明十八岁生日时带她来。

    没几分钟，向强便打电话过来。“洁明，那个人住在你家我不放心，晚上我去你家睡觉。”

    “你别发神经了，我不会有事的。”

    “男人都是野兽，你又长得秀色可餐，我看不用到月圆，他就会变成狼人。”

    “狼人是你吧，你来这里睡觉，我还比较担心你晚上爬到我床上来。”

    “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你说不要，我从来也没强迫你。洁明，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你不需要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和他到底在搞什么”

    “你只要知道他有麻烦，在我这里借住七天，七天而已，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她可以听到电话那端喘吁吁的，那表示他正在压制对她的怒气。

    “七天，你知道七天可以发生多少事吗———上帝造人就只用了七天。”

    “既然你那么不放心，那你也来我家住七天，不过只能睡办公室的地板喔。”

    “那我不去了，晚上睡觉千万记住要锁门。”

    “会的。这礼拜六小宣约了廉雨辰和我们去海边玩。”

    “我不想和他们玩在一起，我们自己去看电影，你不是很想看侏罗纪第三集吗？”

    “可是我已经替你答应小宣了。”

    “不可以反悔吗？”

    “小宣喜欢廉雨辰，我们就帮她牵这一次红线嘛。”

    “我实在搞不懂，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小宣怎么会喜欢他——”

    “你管人家小宣，我问你，礼拜六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那天几点来载你们？”他要去盯着廉雨辰。

    “九点，拜托你那天不要摆臭脸喔。”

    “面好。”廉雨辰此时把两碗热腾腾的泡面放在桌上。

    “我要吃面了，拜拜。”班洁明挂上电话。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没事了？”

    “嗯。”她学日本人吃饭前合手并说“开动了。”

    面吃到一半，班洁明突然冒出一句“廉雨辰，你认为小宣如何？”

    “很好啊！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

    “你会喜欢很好、很活泼的女孩子吗？”班洁明小心翼翼的探问。

    他用筷子捞了捞面条，可是并没有捞起来吃。

    “通常这种女孩子，我只把她看成是妹妹。”

    “被我猜对了，你对我们这种年纪的小女生没兴趣。”

    “你只猜对了一半，如果这个小女生是你，我会有兴趣的。”他灼热的眼神像要剥去她一层皮。

    班洁明心头一震，不小心被嘴里的汤呛到“咳咳”“你还好吧—一”他伸过手拍拍她的背。

    她用手臂挥开他的手。“我没事。”然后拿起碗筷站了起来，转身往厨房快步走去，一个没注意，她被地上的纸箱绊到，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忽然，廉雨辰的手臂横过她的腰间，将她前倾的身体往后一捞，她的身体跌进他宽厚的胸膛。

    好半晌，没有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移动，她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项上。

    “整个晚上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擦了什么牌子的香水？”他柔声问道。

    “香奈儿痱子粉”她声音颤抖地说，然后跑进厨房。

    班洁明站在水槽边，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洗着同一个碗，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

    人家只是在开玩笑，傻瓜才当真可是他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