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毒发作,疼成这样,八成又是体内那劳什子的咒术在作怪了。每到月圆就会如此,前两个月他都借故要和美人共度春宵,找见屋子躲着沈崖,今日却没能躲过去。
“没……事。”楚逸疼得撕心裂肺,还要分出心思用灵力哄干身上的汗水,毕竟光是寒毒发作,是不会冷出汗来的。
楚逸垂头,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胸口看去。在迷瘴森林之前,他每回咒术发作,仅仅只是疼,可如今加上一个寒毒,身体似乎发生了点变化。最好的证明就是他胸口除了多了一个月牙形的黑色印子。每回只要咒术寒毒双重发作,那印子就会发出微弱的光,平时却是跟普通的胎记无异。
沈崖自然不知道楚逸除了冷还有疼,它化作原身,用尾巴环住楚逸的腰,头埋进楚逸的脖子里,用皮毛给他取暖。
楚逸靠在沈崖柔软的肚子上,忽然觉得身体没那么疼了,低头一看,胸前那印记上的光果然淡去了不少。
而沈崖却没他那么安心,脑中全是陆月华那日对他说的话“新病旧伤”、“体内寒毒发作”。虽然没有挑明,但沈崖知道,楚逸变成如今这样,有一部分原因是替自己疗伤造成的。
眼睁睁地看着娘亲死在自己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师父……他都没有保护好。
一股血腥味从嘴里冒了出来,沈崖发现舌头被自己咬破了。
楚逸经历了一番生死折磨,平静下来之后就不省人事了。沈崖没有把他弄上床,用身体将他紧紧裹着,就这么呆了一夜。
直到翌日清晨,沈崖才恢复人身,他将楚逸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怔怔地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关门离开。
“沈小哥!”一出院门便撞见面色憔悴的段瑜。
沈崖顿了一下:“你一晚上没睡?”
段瑜担忧:“楚大哥那样,我放心不下。”
又来了。沈崖勉强压住心里的不适感,徐风说得没错,杂念太多会影响修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修行,而不是……
段瑜觉得沈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待师父醒了照看好他,往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应付不了,就去找冷羿。”沈崖没说让他走远点,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找冷大哥?怎么说得……好像再也不会来了似的。段瑜不解地盯着沈崖的背影。
“想好了?”冷羿抱臂靠在天行阁某个角落的柱子上。
沈崖点点头。
冷羿挑眉:“没有他,靠你一个人真能练得好?”
“我不能永远受他庇佑。”沈崖想起楚逸憔悴的脸,“他也不可能永远护着我。”
“觉悟倒是不错。”冷羿站直身体,“天行阁南面有片坟地,下头的地穴倒是清静。只要你别怕都是些孤魂野鬼……”
沈崖转身就走:“别告诉师父。”
冷羿好笑:“你觉得我瞒得住他吗?”
沈崖脚步一顿。
“放心吧。”冷羿道,“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一定不会干涉的。天行阁向来是个来去自如的地方,你看看花澄就知道了。”
这话本来是为了宽慰沈崖,可是沈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