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办法收放自如的。况且他是知道郭妙婉有多么恶劣的情况之下,还忍不住对着她产生妄念的。
因此哪怕这些事情一起如山般积压而下,他也没法不想她,甚至因为想要弄清楚,想得更厉害。
她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
黎宵想不通,就一直想。
一整天,百姓们领了药,也喝了汤药,致歉词和感谢词写满了整个披风。冉秋去山上狩猎回来,拖回来了一只鹿,入夜所有人都喝上了肉糜粥。
黎宵却因为头部受伤在营帐里躺了一整天,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等到他真的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彼时那些上吐下泻症状的百姓,已经能吃得下东西了。人只要能吃东西,就有力气,他们都意识到,他们这应该是熬过来了。
不过黎家的人,除了黎宵之外,就都睡不着了。
“完了,老三的倔驴劲儿又上来了。”好一些的黎夫人,靠在床边上伸手捶了下身边的黎远山。
“你说你,告诉他那件事儿作什么……”
“我那不是怕他被骗吗?郭妙婉是什么人?”黎远山说:“她的手段能玩死老三还让他感恩戴德。”
“哎……可怜了我的傻儿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呢。和云娘定亲那么多年,也没见他给人家摘过一朵花,我可是天天晚上瞧见他给人家公主写信呢。”
黎远山哼了一声,“有什么用,他还幻想着娶她,郭妙婉怎么肯?怕是利用他之后就会甩了。与其让他被人骗得像个傻子,不如我亲自给他当头棒喝。”
布帘隔着的两个嫂嫂也醒了,大嫂这时候也开口说话:“可是……我瞧见他连喝空的药瓶子都不扔呢,得多喜欢公主啊。他小时候养了条毒蛇,被咬了多少次,毒昏了多少次也不肯放生,最后还是怕他被毒死了,他大哥给偷偷扔了呢。”
一家人的担忧无非就一样,黎宵怕是很难收心思。
他是个看上去性子平和,表面清风霁月,实则是个想做什么,认定了什么,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蛮牛。
这一次怕是也是不被毒死不罢休。
黎宵一整夜睡得居然还算安稳,因为药物起效,他又身体底子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好了许多。头顶上的伤也结痂了,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起床之后去外面巡视了一圈,百姓们也纷纷都开始见好,浓郁的汤药味道,弥漫在整个安置营中。郭妙婉送来的那些补药,还剩下不到半箱,专门有两个护城卫在那里看着。
两个医师忙里忙外,疫情得到了控制,说明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感染甚至是死在这里了。这一次还能带功回朝,算是走了一招险棋大获全胜。
他们态度也好多了,甚至在给百姓看一些其他的陈年旧疾。
再观察个几天,这件事就能派人上报朝廷。瘟疫得到了遏制,百姓们有了希望,一个个都不像那天晚上一样疯狂,每个人面上也都带上了笑意。
冉秋大清早的就猎了十几只兔子,见黎宵起来,邀功请赏一般地冲过来,问:“你看我猎了这么多东西,也煮粥吗!”
黎宵看了一眼,确实不少,他笑了笑,难得夸了一句,“干得不错。”
冉秋顿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自小长在冉剑庄,慕强的性子刻在骨子里。冉剑庄便是谁能打谁有话语权,她被黎宵打败,却对黎宵产生好感,是理所当然。
她对黎宵的印象非常好,因为黎宵武艺强,还能帮公主博得好名声。冉秋看了那百姓们写的致歉和感谢的披风,也早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黎宵的处理方式才是对的。
因此慕强的脸上又加了一份敬佩,黎宵一夸她,她小尾巴可不是翘起来了。
冉秋的胜负欲也被激起,“我听护城卫们说,你也擅长打猎,等到以后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吧!”
黎宵笑着点头,“可以,你确实挺厉害的,自小便习武了吧?”
“是啊,我阿爹自小便教我各种武艺,他很疼我的!”
黎宵点头,说道:“那你肯定也会烤兔子,今天这些兔子就烤了吧,城中有些孩子们,他们肯定喜欢吃。”
冉秋很快被黎宵给打发走去烤兔子了。
黎宵面上笑意也慢慢地散了。
他忧心忡忡,本来至少能认真地当值做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瘟疫初步控制住了,他父亲又和他说了那些,他现在行走坐卧,满脑子都是郭妙婉。
而郭妙婉却没想他,弹幕都在求郭妙婉开远程监控,想要看看黎宵的现状。
但是郭妙婉自从那夜之后,便死活不肯再开,反倒是整日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像个真闺秀。
弹幕和系统一样疑惑,难道郭妙婉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每次这么问的时候,郭妙婉便会说:“急什么,不急,我有数。”
弹幕虽然相信她真的有数,但又实在想要知道黎宵的现状,可是他们撼动不了郭妙婉分毫。
而腾农乡的瘟疫彻底控制住的时候,黎宵派人将消息送出去。
但是没等到皇城收到他的消息,他先收到了圣旨。
是皇帝赐婚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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