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都知道海音没那个意思,她只是客观陈诉事实而已。
江海潮手一挥:“走啦走啦。”
现在跑一中肯定来不及了,明天去找一问问看他们的借读费怎么算吧。
对了,现在他们再回自助餐厅,人家还放他们继续吃吗?
啊呀,好冤枉哦,他们还没吃饱呢。他们完全可以把夜宵的份一并给吃下去。
周雪莹在边上积极出谋划策:“我喊我妈问问,旁边肯定有租房子的,咱们找个条件好的。”
江海潮脑洞大开:“要不干脆买套房得了。买套大的。”
这样明天杨桃和虞凯到市里也有地方待,后面还有三个弟弟呢。
对对对,没错,对问问看买套房多少钱。
眼看这帮小孩如入无人之境,兴高采烈地讨论得热火朝天,还一个个要往外走,县中校长直接绷不住了。
他怕的是损失这几个高分学生吗?他怕的是一大批跟这些孩子一样的学生全跑了。
一直以来,县中之所以能收这么多自费生,除了凭借地利优势外,更多的依靠的是信息茧房。
简单点讲,倘若海音不被一中破格录取,江海潮没去一中旁听的话,她认知里的中学天花板就是县中;她根本不会考虑还有一中这个选项的可能性。
而本市,何止一中一所知名中学呢。
如果成绩优越的小学毕业生们都意识到了他们还能选择市里的中学,那县中还怎么保证借读生的生源?
他们是要收钱,但同时他们想收的是优质的钱。
校长不得不开口阻拦:“别别别,你们别冲动。我不说了吗,学校还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也是上面一道命令下来,打的我们措手不及。这样,不收借读费的事情,我会拿到校务会上班子讨论,肯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好吧?”
然而这种话术糊弄糊弄普通农村小孩大概没问题,可在场的好几个是干部子女啊,他们太懂研究讨论到后面不了了之的套路了。
研究个鬼,讨论个屁,谁还不晓得谁。说是班子决定,一把手制度下,拍板的永远只可能是一把手。
他们不要尽快,他们需要的是现在,马上,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不在乎撕不撕破脸了。倘若县中真在乎他们的话,为什么连个通知都没有,还得他们听到风声跑来问情况?
哼!十之八九县中就是想拖,拖到后面其他好学校招生都尘埃落定了,他们啥都没得选,只能捏着鼻子交五千块来县中借读。
太恶毒了,果然越光鲜的大人越恶毒。
他们年纪小,不代表他们蠢!
大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校长迫于无奈,赶紧开口喊人:“都别吵了。行了行了,上了正式录取名单的,都不收借读费。但是——这件事上面还在盯着,你们别嚷嚷了,晓得就行。”
哎呀妈呀,这惊喜来的太快,小学生们都惊呆了,一时间不敢相信县中竟然能如此大方。
5000块啊,一个人可是5000块!
难道是学校的钱来的太容易了吗?
不行不行,他们必须得镇定点,口说无凭落字为据。校长怎么了,别说是中学校长了,大学校长说话不算话的不也一堆吗。
他们好歹是生意人,起码得签个合同。
校长被架起来没办法,他真怕这帮小孩光脚不怕穿鞋的,跟县中谈不拢就跑遍18个镇,忽悠所有的高分考生全去市区借读。
旁人他自不会作此猜想,但江海潮,他相信她绝对能做出来。
没错,他认识江海潮。毕竟小小年纪个子这么高的女孩子,长得又跟明星一张脸,只要打过交道就不可能没印象。
这个妹头前段时间跑到县中来推销定制贺卡,那张嘴啊,天生是跑销售的料,死的都能被她说活了。
她去拉学生,保准一拉一个准。
其实他当真想多了。
小学生们一个比一个现实,秉承的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原则。
如果县中不能满足他们的诉求,他们倒是很可能会联合其他乡镇小学有同样遭遇的学生一起向县中施压。
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经谈妥了,属于同一条船上的人,指望他们拉其他人上船?想太多了吧,他们从来都不是啥高风亮节的人。
况且所谓断人财路如掘人祖坟,堪称深仇大恨。他们还要在县中苟上6年,没事儿吃饱了撑的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学校?疯了吧!
其他人要不要交五千块钱的赞助费,跟他们有啥关系呢。
但大人总是对小孩的节操缺乏一个正确的认知,永远想当然。所以现在校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行行行,喊你们家长过来签合同。还是那句话,不要吵,低调点,闹大了的话,哪个都兜不住。”
他如此好讲话,湖港镇的小孩反倒迷茫了。刚才他们还畅想去一中上学的好时光,现在县中不收借读费了,5000块钱啊,他们拒绝好像很说不过去哦。
小孩子们凑在一起讨论,主要是卢艳艳和冯雪还有陶静犹豫不决。
校长伸手拍拍江海潮的肩膀,借口:“你过来一下,我问下贺卡的事。”
呃,这个可以有。毕竟虽然今年的毕业贺卡已经钱货两讫,但她还是希望能跟县中长长久久地把生意给做下去啊。
等什么明年。
县中的教职工也不少吧,九月份教师节难道学校不该给老师准备份定制贺卡聊表心意?新年来临时,贺年卡也该有嘛。
江海潮全无自己这个掀桌人会多遭人厌的自觉,情绪十分稳定地跟着校长去了旁边的小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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