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早会意,歪头想了想,“堂姐方才要打杀小渔的时候,气势汹汹,蛮吓人的。这会儿看着却可怜极了。父皇,母后,阿早想过去照顾她。”
皇帝似有欣慰之色,挥挥手,“去吧。”皇后微笑夸奖,“阿早友爱姐妹,很好。”阿早得意,“母妃平时总是教导阿早要尊老爱幼的,阿早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贤妃不放心,请示过皇帝、皇后,陪着阿早一起过去了。
贤妃小心翼翼牵着阿早,神色间满是疼惜。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感慨。皇上眼光好啊,阿早才出生便没了亲娘,他在众多嫔妃之中独选中了贤妃做为阿早的养母。贤妃这人除了资格老些、跟着皇上的年月久些,其余的真是没什么长处,相貌、才华、家世样样不起眼儿,可她对阿早是真好,视为亲生,疼爱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养母,对阿早才是最有利的。阿早被贤妃教的虽是顽皮淘气了些,礼仪规矩让人不敢恭维,心地却是良善的。方才她还跟银川哭闹呢,眼见得银川吐血晕倒,却又如此关切上心。
七皇子美目流转,看向相对流泪的季希孟和小渔,目光中似有嗟叹之意,“父皇,季县令和这位渔娘是否真是离别已久的未婚夫妻,往后再说。眼下么,堂姐的身子要紧。”
七皇子在为银川求情。
皇帝哼了一声,“他俩就差抱头痛哭了,还算没有相认么?”
籍贯、姓名、身世全对得上,信物对得上,连小时候说过的话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此刻两人深情对望,泪水迷蒙,这样的一对还说不能确定,小七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七皇子声音弱弱的,犹疑不定,“可是堂姐……?”
皇帝面色阴沉下来。银川你敢和小常打十万两白银的赌,输了却气得吐血?小常这会儿可是面色如常,既没有因为赌赢了而喜不自禁、趾高气扬,也没有因为朕尚未宣旨而忐忑不安、神情不宁。论年纪,你比她大;论身份,你是朕的侄女,银川公主,她只是开国公府幼女;可论起定力,你和她却是差远了。银川,你给朕丢人。
不过十万两白银罢了。你若输不起,当初便不应该打这个赌。
阿早一脸欢快的回来了,“父皇,母后,太医给堂姐看过了,说她年纪轻底子好,休养一天两天便没事了。堂姐身体无恙啊,真好!”
皇后见她走的时候满脸忧愁,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脸色便由阴转睛,阳光灿烂,不由的跟皇帝笑了笑,“皇上,您看阿早这孩子,知道堂姐并无大碍,高兴成什么样子了?”皇帝瞅了瞅阿早,勉强点了点头。
“小常,过来。”皇帝命令道。
无瑕忙走到皇帝面前,“是,皇上。”
她正值十四五岁的美好年纪,腰肢纤细,修长袅娜,如风中杨柳般楚楚动人,一张小脸却是稚气犹存,尤其是那双明亮的双眸,干净又清澈。
这样的小姑娘站在面前,严厉如皇帝,目光也温柔了。
皇帝神色淡淡的,“小常,朕要恭喜你呢,你发财了,阔了。”
无瑕笑吟吟,“皇上,是永宁寺要发财了,阔了。”把自己那“万古流芳”的义举说了说。
皇帝嘴角抽了抽,“你倒大方。”
十万两,说捐就捐,毫不犹豫。
“皇上过奖。”无瑕盈盈曲膝,脸上的笑容愈加甜蜜,如孩子般天真无邪。
---
银川公主悠悠醒转的时候,阿早笑嘻嘻告诉她,“父皇已经下旨褒奖季希孟和渔娘这对义夫节妇,赐珍珠十斛,锦缎百匹,命他们当日完婚。堂姐,台上唱着戏,台下认了亲,这真是极有趣极好玩的事啊,你说是不是?”
“义夫节妇,当日完婚。”银川公主听到这些,仿佛被人迎头痛击一样,又昏了过去。
阿早嘻嘻笑,“堂姐,你又晕了?太医说过,你没什么事,很快会好的,所以啊,你虽然昏了,我却不担心!”
银川公主是真的昏过去了,要不,阿早这话估计能气的她跳起来。
阿早关心堂姐,很热心的叫来太医,命他给银川公主针灸,把银川公主救醒。
“堂姐,快回府准备银两去吧。”阿早殷勤的看着银川,“那么多人做见证,赖也赖不掉,对不对?你是皇室公主,可千万莫给皇家丢人。快,回罢,回罢。”
银川公主大怒,伸手捉住阿早,恶声恶气的逼问,“今天我好心好意进宫来为你母妃贺寿,你为何如此对我?”阿早猛然打掉银川公主的手,气呼呼的,“你好心好意?我母妃过寿,你却喊打喊杀的,分明是来捣乱的!你跟昭华宫捣乱,还指望我跟你客气不成!”
银川公主气的脸色煞白。
广陵王差人把银川公主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