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视线顺着剑身缓缓移向剑柄,最后定格在持剑的人身上,怎么会是他,齐景之!
几个月前,长门宫里,自己不过略施拳脚,他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若不是柴熙筠恰好出现,他决计无法从他手中逃出去。
只要撬开了他的嘴,整个齐家便能为他所用,进而掌控整个北防线上三十六路军,他又何须为了几件兵器发愁,可是,偏偏遇到了柴熙筠。
她一个公主,为什么那日会去冷宫!
剑身已经刺入肺腑,胸口的血越流越多,赵王渐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他看到齐景之蹲下身,取出自己腰间的短剑,熟稔地拔出鞘,手指触及剑锋又忽然移开。他看到他嘴角布满了嘲讽,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句:
“王爷的剑,还是这样慢。”
第47章
二皇子死了,赵王死了,严贵妃也被一杯鸩酒送到了阴曹地府,柴熙和以太子的名义悉数列举各人的罪状,其中有一条是毒杀先后。
可柴熙筠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那日之后,她默默回到了公主府,陛下还处在昏迷之中,太子监国,不能擅改皇命,大臣们似乎突然对她宽容了许多,对她在幽禁当日就私自出府,一柄御赐的苍龙剑割下二皇子头颅的事,默契地缄口不言。
她也乐得自在,除却上了一道折子,为当日追随她的将士们和阿俨请功之外,再没有别的动作。
每日在府中养养花、喂喂鱼,除了身边没有沈修远,与前世的富贵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公主,驸马又来了。”
“不必管他。”她专心修剪着斜出的花枝,随口说了一句,半晌却没了声响,她疑惑地抬起头,面前冷不丁地冒出一张俊脸。
“你怎么进来的?”
齐景之殷勤地接过她手中的花剪,递了块干净的帕子过去。
柴熙筠并没有接,而是转身在备好的水里净了手。
“你心里有气,无论是骂我、打我,怎样都好,只是不要不理人。”他凑到她面前,赔着十分小心。
“你伤好了吗?”她冷着脸问。
他脸上闪过片刻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关心自己,脸上绽开了花,忙不迭地说:“好了好了。”
“那就行”,她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来把手擦干,又塞回他怀里:“阿俨,把他给我丢出去!”
话音刚落,刘行俨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身下来,伸手就要去拽他,齐景之见状,一把搂住柴熙筠的腰,任她怎样挣扎都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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