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离他,算计他,明确告诉自己并不需要他,可是,他依然来了。
齐景之一出现,事情好像突然迎来了转机。
大批的护卫把个高台围得铁桶一般,柴熙和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陛下身边,正护着他往外撤。
原先遍寻云芝不见,眼下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轻易便发现她正好好地躲在案几下面。
宫中的侍卫在对阵中完全占据了上风,喊杀声渐渐小了下来,柴熙筠从齐景之身下钻出来,想察看当下的态势,一抬眼却瞥见了贺文博父女。
贺文博手持长剑,将贺敏之护在身后,剑身干干净净没有一滴血迹,一丈之内并没有旁人,更遑论刺客。
只是细看之下,他身后一片银光,贺敏之手上,竟也拿着一柄短剑!
她这才想起来,能在西南边邑封侯,靠的,只有战功。
看到此情此景,她不禁冷笑起来。前世的沈修远多么像个跳梁小丑,他自以为遇着了此生挚爱,怜香惜玉,以血肉之躯为她遮挡。
可齐敏之明明是个将门虎女,就算没有他,也会无恙。
“阿筠?”齐景之见她表情复杂,低唤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时,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陛下晕倒了!”柴熙筠一听,立马提起群裾,匆匆朝乾清宫跑去。
到时,外殿已经跪倒了一片,严贵妃端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她进来。
“公主”,内殿的门紧闭着,陈垣守在门前,好生说道:“陛下的令,除了太子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只想进去看一眼。”
陈垣轻轻摇了摇头,脚下没有挪动半分,只是附耳过去,小声说:“太子正在里面。”
柴熙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叫她放心,她也不好再为难,便立在一边,可是一颗心仍然惴惴不安,眼睛不住地看向内殿。
“不愧是三公主,皇子公主们都跪着,愣是瞧不见。”严贵妃牙尖嘴利,不肯放过一个阴阳她的机会。
柴熙筠沉了一口气,此刻她心里焦灼得紧,并不想和她逞一时口舌之快。
只是跪在地上的皇子公主们一向被严贵妃压得死死的,有的不免被她几句话撩动了心思,暗暗抬起头来看柴熙筠。
严贵妃瞅着这情形,更加得寸进尺:“皇子公主们年纪尚小,三公主这样,怕是会带坏了弟弟妹妹。”
柴熙筠觑了她一眼,转头对陈垣说:“陈公公,父皇需要静养,再有人聒噪不休,立马轰出去!”
“是。”
“你!”见陈垣答得爽快,明显同柴熙筠站在一起,严贵妃怒不可遏,却又不敢轻易开罪他,起来指了半天,只得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