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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不是去往吴地的方向啊。”李大柱驾着马车,始终与前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然而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公子昨夜传信,让他今日一早跟着去趟吴地,吴地在东边,可前面的马车出了洛南便一路往北走。
齐景之听到他的话,掀开车帘,探头出去,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倒像是要进京。”这时李大柱小声嘀咕了一句,瞬间将他点醒,难怪他会觉得眼熟!两个月前,他正是沿着这条路回来的。
“你去过京城?”齐景之随口一问。
“是啊,上次跟公主……”李大柱话说了一半,突然噤口。
齐景之却敏锐地听到了“公主”二字,立刻起身坐到他旁边:“什么时候的事?”
李大柱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都怪自己嘴快,一下竟给秃噜了出来,面对齐景之的逼问,他只得硬着头皮说:“公子别问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应过公主,不能说。”
齐景之沉默了半晌,李大柱一直悬着一颗心,直到身后传来一句:“你知道前面是谁吗?”
“不知道。”他实话实说。
“正是公主。”齐景之眉头紧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思来想去,她若是瞒着他回过京城,那只有他受剑伤那段时日了。
“我不是让你背信”,他的心跳得七上八下,语气里竟有一丝哀求:“只是如果她不去吴地,而是改道回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大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大柱其实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他知道,齐景之是不会害她的,纠结了片刻,索性心一横:“公子,我说,我都说。”
听到她声称奉陛下诏令进京,半夜闯进京城,齐景之两眼一黑,“哐”的一声,整个人沉沉地砸在车壁上。
李大柱听见动静,赶紧把马车停在一边,掀开车帘,却见齐景之瘫坐在地:“公子,你怎么了?”
齐景之此刻心中如擂鼓一般,脸色煞白,她竟然瞒着他,担下这样大的事!
先前她与陛下闹成那样,手中怎么可能会有诏令,而一个出嫁了的公主,怎么寅夜进的宫……这些搁在常人身上,条条都是脱不了的死罪。
难怪她一路向北,她根本不是去吴地,过书上所写的那样惬意悠闲的日子,而是去领罪!
“大柱,快,快跟上他们!”他立即清醒过来,催促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他宁愿她一辈子浪迹天涯,吴地也好,别的地方也罢,哪怕躲着自己,不见自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
尤其是不能为了他。
李大柱得了令,片刻不敢耽搁,手执马鞭重重地挥下,然而半刻钟之后,却一脸歉疚:“公子,我们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