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事柴熙筠只告诉了他,别人都不知道,就是怕横生事端,但是他没想到,这等关乎齐家存亡的事,他父亲听了,竟然毫无反应。
“可他毕竟是你叔父,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
齐景之望着那个苍老佝偻的身影,顿时失望透顶。
“祖父将家主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上,不知父亲有没有想过,何为家主?”
“这些年因你不闻不问,一味偏袒包庇,你可知你这个兄弟,在外面作了多少恶?”
“克扣工款,草菅人命,所行的罪恶,罄竹难书,廖师傅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回来的,你就一点都没觉出有问题?”
齐景之将心头的质问一股脑儿抛出,换来的却只有沉默。
作为家主,此时如果他还拎不清,那就只有共沉沦了。
“父亲,开议事堂吧。”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齐景之背过身丢下一句话,随即离开了若庭轩。
第28章
“公主,陛下老了。”陈垣突如其来的一句,柴熙筠端着茶碗的手凝在了半空。
“陈公公,这是洛南产的黄茶,当季的新茶,虽然比不得宫里,但好在喝个鲜。”
见她有意转了话题,陈垣心底不由叹了一口气:“接到了公主的信,陛下气的一夜都没睡,鬓间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柴熙筠知道陈垣在父皇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难免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说几句话,可是这些听在她耳里,却并不会激起什么触动。
她端起茶汤品了一口,鲜爽甘甜,放下茶碗,才抬眸问道:“公公觉得,父皇真的在乎我们姐弟吗?”
怎么会不在乎呢?陈垣几乎脱口而出。可是他也算看着她长大,最是知道她的脾气,她这是心里有怨气。
“当年先皇后离世,陛下沉湎于悲痛,这才忽略了公主和六皇子,这些年里,着实也在尽力弥补了。”
听他提到母后,柴熙筠心里一阵刺痛,不由嗤笑一声,当年所谓的帝后情深,其中又有几分真?
“我不会再像母后一样,依着他的喜怒过活了。”
这些年里,人前她在陛下面前撒娇、示弱,可他始终觉得,面对陛下时,她眼里透着股冷漠,可他没想到,她心中的怨恨竟然这样深。
陈垣有些无奈,天家的事,他说这么多,已是有些倚老卖老了,况且如今看来,他们父女二人的矛盾远不是几句话就能化解的。
“公主,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非是自己有意开脱,只是高处不胜寒,其中的烦扰忧虑常人难以得知。
然而下一刻,柴熙筠一手指向窗外:“公公,你看看这天下人,谁没有几分不得已?谁又没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