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二老爷赶紧上前,躬着身子答道:“回公主,是贱内贺氏。”
车内半晌没有声音,他也不敢起身,直到腰都酸了,才又听到一句:“你又是谁?”
短短四个字,齐二老爷却从中听出了轻蔑,他眉头轻皱,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老老实实回答:“小民齐思安,是家主的胞弟。”
“驸马在京十年,求学上进,哪里来的委屈?”
柴熙筠轻描淡写,没有一句质问,齐二老爷额上却冒出了冷汗,一把拽过贺氏,拉着她跪下。
“景之在京多年,幸得陛下和公主庇佑,齐家上下深感皇恩浩荡,贱内无知,见了侄儿内心激动,口无遮拦,还望公主恕罪。”
柴熙筠像是没听见一般,全然不予理会,直言道:“驸马,我有些累了,早些回府吧。”
“是。”说完,齐景之翻身上马,一队人浩浩荡荡进了城。
贺氏扶起齐二老爷,嘴里小声念叨:“好大的威风!”
齐二老爷狠狠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这张嘴。”
齐二夫妇一路相送,直到庭院深处的一个院落才止了步,柴熙筠抬头一看,门上赫然三个大字——“松风亭”。
见人停在了门口,齐思安赶紧上前解释:“这是景之之前住的地方,时间紧,别院还在修缮,还请公主先在这里委屈几天。”
齐思安的话,柴熙筠直接忽略,转身看向身边的齐景之:“你幼时住在这里吗?”
“是。”齐景之这厢刚说完,便被柴熙筠隔着衣袖抓住手腕。
“把门关了。”丢下一句话,她便领着人扬长而去。
调试好水温,柴熙筠褪去外裳,木桶边上站着四个侍女,她挨个儿看了一遍,都是生面孔,根本分不清谁是陪嫁过来的,谁是齐府的人。
“你们下去,唤驸马进来。”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显然机灵些,应了一声“是”,扯了扯后面人的衣袖,前后相跟着出去了。
不多时,听得“吱呀”一声门响,知道是齐景之走了进来,柴熙筠的心才安下心来。
“不是要你来伺候,都是生人,我不习惯。”她解释道。
“公主放心,我就在屏风外面。”
屋子里一片寂静,齐景之背对着屏风立着,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听觉变得格外灵敏,窸窸窣窣,是衣衫褪去的声音,水声荡漾,是水溢出了木桶。
哗啦哗啦,是她拂起水顺着皮肤流下……
齐景之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敢再往下想,但耐不住脸颊发烫,脚底仿佛生了刺,怎么站都不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