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中国的风气中,优良传统固然有之,但陋习恶习何其之多啊谭笑心里竟在这一刻忽然想到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深思的国家制度原则问题,差不多是时候进行整个国家的制度原则制定了想到这,元首已经没了放肆一下的心思,他看看剩下很多自己还没有过去敬酒的宴席,很多军政要人已经自己互相斗起酒来,很多人已经至少带着半醉了。谭笑于是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回到了内堂,冲替身示意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出去了。在大婚的日子,在外间觥筹交错喝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中国的元首竟然忽然抓起笔,记录着一些他脑子里闪过的东西;他在构思着未来中国的社会制度、立法原则和其他的国策基础
何绍唐再次赶回宴席的现场,两只眼睛在场内不动声色地搜寻着杀手的所在。为了能够挺住伤疼对他的影响,他已经是今天第四次借故离开婚礼现场到了外边去打止疼针了。一整天在紧张和伤痛的折磨下,他感觉自己已经有要崩溃的迹象,他心里已经开始焦急的呼喊着,希望那个杀手快点行动了
远处元首终于向这个方向走来了,他率领着贺衷寒、王宠惠、邓文仪、张群、顾祝同以及他的“好学生”卢学新等人一起过来敬酒,几乎是傍着“谭笑”旁边品字形包着三名贴身侍卫:除了不喜豪饮的林荫棠外,杨澄甫、林耀桂和黄啸侠都出动了。他们这次的敬酒目标是军政部的其中一桌,这一桌的主领人就是何应钦。
何绍唐的眼睛刚刚从叔叔身上移开,就发现了杀手在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在不知不觉地靠向这一桌——杀手本身是先混进军政部的,在座的人他都相熟,在这样的氛围下,他和其他人打着招呼,就能够顺利瞒过谭笑身边的近卫人员何绍唐也开始向那一桌靠过去了
何应钦并没察觉元首正在往自己这一桌过来,他和很多的真正老大级人物一样现在心里充满心事:谭笑不光在带新娘的角色中选择了邹鲁而舍弃了蒋介石,甚至在今天一整天的婚礼过程中,都没有让蒋介石出现过。那天本来要把校长接到南京来的谭笑在改变主意后,按道理也应该在自己回来后另外派人过去接人吧?黄埔系的老人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无论是早上接新娘还是中午的教堂婚礼,下午的花车巡游、中华门见百姓、入黑后的焰火表演蒋介石都没有出现。大家还以为谭笑无论如何会让人接校长来参加晚宴的,但竟然没有,蒋介石被直接撂在老家谭笑的表态够决绝的,也够明白了这些黄埔系的老人没有人在心里会怪责谭笑,这些人已经早就养成了对元首的敬畏心理,他们只是在拼命回忆在蒋介石的家里自己的表现有没有对校长过于亲近,一直以来和校长的关系、过从有没有太密切
忽然身边的人纷纷站了起来,何应钦一愣意识到异常也连忙起立,他马上看到元首过来了在元首身后隔着一张桌子,他看见了何绍唐也正在穿过来;何绍唐的表情很紧张也很焦急,眼睛似乎在看着某个人何应钦在向元首致意前顺着何绍唐的目光移去,他看见了一个叫不上名字,好像姓马的军政部联络官也正在走近,让人难以察觉地走近奇怪,这么个低级军官怎么有机会到这呢?不容他细想“谭笑”已经走到他们这一桌酒席敬酒了
杀手像是喝得有点醉了,衣领上的风纪扣已经松开,他一只手拿着酒杯和在座的军政部上司们打着招呼,一边还把另一只手伸到领口,好像身体发烫的样子在继续解着纽扣他看见了何绍唐几乎是跟着“谭笑”来到了酒席前边,不禁一愣:按照计划,何绍唐不应该出现在离刺杀地点太近的地方
杀手眼看何绍唐竟然加速走上前来,心头一惊:难道情况有变?马上也装着喝多了脚步不稳一下子挤进敬酒的圈子
新娘子捧着解酒的参茶,来到谭笑身侧道:“你呀,想到什么了,忙也不在这一阵啊怎么样?替身看上去有什么破绽没?”
“当然有,我要是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谭笑笑道,他的回答让国母一下子愣住了,容慧为了培训这个替身,把谭笑的生活举止拍了不少片子,让他天天模仿,还让那些侍候过谭笑的女保镖们在旁检漏,按道理他的模仿应该算是非常相似了
“你想想,虽说国母本身没有豪饮习惯,但是这些都是元首的起家老人,这敬酒怎么也不露一下脸?所以嘛,除非弄一个国母替身陪着,要不肯定瞒不过我身边真正细心的老人”谭笑一脸调笑
要是给自己弄一个替身,只怕任务就不是陪着另一个替身敬酒那么简单了吧?容慧知道谭笑开始不正经了,但这新婚之夜本来就不该正正经经的,于是两人便在后间调笑起来
忽然,急促的几声敲门后,黄啸侠和一名女保镖脸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刺客忽然出手,大家骤不及防,唯有何绍唐将军见机得早,扑上前拦住了那一刀。后来老杨和那杀手对了一招,给了杀手一掌,自己没什么事,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黄啸侠简单描述了一下事发经过道:“现在刺客被制住了,侍卫们把他当喝醉架走处理除了事发的那一桌和旁边两三桌的人外,大家都不知道出了刺客”
“那就好,这事先不要声张刺客能混进来,一定有内应,把相关人等安排到一个偏厅,让云生去处理,我过去看看”调笑没想到在自己的婚宴上竟然真的出现了刺客
“不好了,刚进了偏厅,老杨就晕过去了,荫棠在给他诊治呢”谭笑刚进偏厅,便得到了林耀桂的报告:刺客所用的薄刃有剧毒
刀上的毒非常厉害,何绍唐在行动前已经给自己服下了好几种解毒药了,依然感觉浑身发冷,脑中恍恍惚惚他坚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等到了谭笑。
“我的上衣口袋哥,我对不起你”何绍唐讲完这一句,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和其他看过他的报告的那些苏分分子和政治异见者们一样,何绍唐自己也对那份报告没信心——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太多了在一整天里,进进出出的何绍唐经过反复的思考和心理挣扎,终于作出了让那些苏分分子们意想不到的决定:一死以存何氏一族在何绍唐的上衣口袋里,是一份他的报告,或者说是一份坦白书,他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写得清清楚楚,所有有关人等也列了个全
晚宴开始后,何绍唐就已经准备好了给谭笑挡那一刀,只有那样,用自己的血去忏悔,或许会得到谭笑的原谅;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彻底打消谭笑对他、对何应钦和何绍周甚至是桂永清的怀疑。这个意志并不坚定,漏*点有余却容易摇摆的花花公子终于在最后一刻作出了他一辈子最坚定的一次,也是最难的一次抉择
(作者:历史上的一代中华国术大师杨澄甫就是在相同的时间段病逝的,其实在出场前,就已经构思好让角色在这个时间段与历史一样去世写小说,前后要照顾的情节真的很多,正在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