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一衙役道:“崔元涉嫌杀害孙家郎君。”
“不可能!”崔湛叫道。
衙役不欲再与崔湛周旋,咄咄逼人地一挥手,若干衙役便将崔元押了出来。崔元回过神,连忙道:“你们莫要担心,只是审问而已,我很快便回来。湛儿,阿锦,照顾好你们的阿娘。”
林氏方才还是笑得弯弯的眉毛瞬间就拉了下来。
她颤抖着手,苍白着脸,说:“这……这是什么回事?”说着,眼泪已经从眼眶掉下来。她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阿爹光明磊落,又岂会做杀人越货之事?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误会。一定是知府大人误会了!”
崔锦与崔湛互望一眼。
兄妹俩各自挽住林氏的手臂,崔锦轻声劝道:“阿娘莫怕,方才衙役也只是说涉嫌,涉嫌便是还未定罪,阿爹是什么人,整个樊城的人都清楚,一定是误会。方才阿爹也说了,只是审问而已,很快便能回来了。”
崔湛也说道:“阿娘别担心,我让元叟去打听打听,你先歇着,在家里等阿爹回来。”
接着崔锦唤了珍嬷和阿欣进来。
两兄妹走了出去。两人又互望一眼,崔湛正想说什么,崔锦便道:“大兄,我先让人去衙门打听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元叟年纪大了,未必有我的人精明。他当惯跑腿的,打听消息很有一套。我们有金,还可以在衙门里打点一番,定不会让阿爹受苦的。”
崔湛也是此时方察觉到一事。
他的阿妹比他想象中要稳重得多,遇事不乱,说话有条有理,他这个当大兄的也被比了下去,难怪阿爹平日里总多疼阿妹一些。
他颔首道:“便依你所说的去做。我也出去一趟,此事怕有蹊跷。”
☆、第十三章
阿宇很快便打听回来了。
只听他说道:“是西街街尾的孙家大郎,唤作孙青,是个嗜酒之人。孙大郎性子孤僻,早早与孙家弟兄分了家,独自一人住在西街街尾。本来孙大郎与自己的弟兄几人也不常见面,但前几日刚好是孙母的生辰,孙父离开人世后,孙母便跟了孙三郎同住。以往孙家几位郎君都会在孙母生辰那一日齐聚一堂庆贺生辰,那一日唯独孙大郎没有来。孙母担心便遣了仆役去看看,未料一撞开门竟见到了孙大郎的尸首。”
孙青?
崔锦不由一愣。
西街街尾的孙家大郎她是知道的,因性子孤僻,是以极少与人来往。她小时候经过孙家大郎的门口时,都生怕孙家大郎会凶神恶煞地跑出来。樊城中有小童不听话时,不少长辈们都会用孙家大郎来吓唬他们,一吓一个准。
阿爹又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崔锦示意阿宇继续说。
只听他又说:“前些时日孙家大郎去了酒肆买酒,酒肆老板说孙大郎喝醉了,与前去买酒的崔元起了争执。孙大郎故意为难崔元,崔元面有豫色。衙役说大姑娘的爹有作案的动机。”
崔锦皱眉,恼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爹在樊城多年,为人处事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用得着杀害一个孤僻的孙大郎吗?”
阿宇连忙道:“大姑娘莫气,您说得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知府大人定不会白白冤枉崔老爷的。”
崔锦冷静下来。
她道:“阿宇,此事你做得不错。”她摸出半金赠予阿宇。阿宇摆手道:“要不得要不得,大姑娘每月给小的两金,小人为大姑娘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崔锦道:“办得好自该有奖励,你收着。也多亏了你,才能这么快将事件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你先回去,待我有事再唤你。”
阿宇推脱了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崔锦看着阿宇离去的背影,心想着阿宇虽是自己雇下的人,但忠诚度如何她不敢完全保证。毕竟人心总是贪婪的,阿宇虽收了她的好处,但最初她是以为赵知府办事为由雇佣了他与另外几个乞儿,阿宇也一早知道她为赵知府办事是假的,若这一回当真是什么有心人从中作梗,害得阿爹坐牢子,阿宇另谋高就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阿宇是个聪明的少年郎,像她这么大方的雇主,整个樊城未必能寻出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