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自然那心思也就不在书本之上。这位夏掌柜倒是个奇人。且不说她竟有这澄心堂纸,单就其这两句话,说她是自辩也好,思维敏捷也罢,若非早已熟读经书,怎能会如此运用。”陈夫子摇着手中折扇,在屋里慢慢踱步,似在思量着什么。终于,啪的一声,折扇收起,笑道:“为夫要亲自见见这位夏小姑娘。”
陈夫人知道自家老爷是起了爱才之心,便道:“这会儿她应该走得不远,我让瑞珠将她喊来。老爷是要教考一番吗?”
“不不不。”陈夫子道,“我亲自去那食铺看看。”说罢,便换了一套书生常服,戴上士人方巾,唤了书童,一切准备妥当后,便骑骡而去。
夏记食铺开在东守巷中,与镇上最繁华的东市大街相近,而这里的店铺大多是寻常百姓喜欢来的。在古代,马匹相当于劳斯莱斯,骡子相当于雷克萨斯,驴则是大众尼桑。骑着雷克萨斯的陈夫子想了想,决定将自家的骡子停远一点。交代了书童几句,他便一个人走进小巷。
此时正是一天中小巷里最热闹的时段之一,不少在码头做工的汉子都趁着午间闲暇来这里大吃一顿。陈夫子走了几步,便万分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这样狭窄的路面,的确不适合骑行。一路仰着头看着店的招牌,终于见着一个“夏”字,兴奋的立刻往前挤,谁料周围一大汉粗声粗气的嚷道:“谁这么不守规矩啊!没见着要排队吗!!”
声音之大惊的陈夫子得直接捂住耳朵。
不少汉子也跟着嚷道:“排队排队!!没看见这放着有木柱子吗?!”
陈夫子这才发现原来此处虽人挤人,但竟有条不紊。这队伍的一头一尾放着两根木柱,木柱之间系这一条布条,人都站在依次的站在布条的里侧。陈夫子擦了擦汗,他一心想见那位拥有澄心堂纸的夏掌柜,竟没注意这一小细节。
又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朝自己扔了一个白眼,啐道:“没素质!”
陈夫子:“……”
四周哄然大笑,不少人嚷道:“大牛,你别学人家夏掌柜说话啊,那什么素……什么的,你学不出那个味儿。”
那叫大牛的汉子憨厚的嘿嘿笑着,对周围的同伴道:“那是!夏掌柜见着插队的就直接让钱贵那小子拿着擀面杖将人提出去了。”
一群码头做工的汉子没读过书,也不懂多少道理,但那嗓门一个赛一个的高。陈夫子虽不知“没素质”为何物,但见这群壮汉的神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思量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到队伍的最末端去了。
他不曾与这些粗人打过什么交道,但也知道穷山恶水多刁民。但这群汉子虽言行粗鲁,吵吵嚷嚷的,可排着队前进竟没有一丝不耐。陈夫子还记得自己以前在州府时候,这种走码头的汉子多是围成一团,争先恐后,还会因碗中吃食的多寡与旁人打起来,恼的食铺不得安生。